这宫里头出来的人眼光格外的高,每每槿桦想买下来的时候,旁边跟着的八皇子都说不行。铺子逛了一家又一家,天都黑了她都没能买到一个让八皇子点头认可的。
槿桦不禁无奈抚了抚额,这究竟是给谁选礼物呢?
这到底身边是跟着个皇子,身着打扮岂是寻常百姓家能比,槿桦迫于周围视线的压力和时间的紧迫,终于在第八家店里趁着八皇子跟屋里的伙计说话的工夫,随手拿了一个男子款式的钱袋子就付了钱让人包好,这才终于将八皇子打发了去,可谁知回到王府了她才发现这个钱袋子的收尾处竟差了几针。
槿桦苦恼地揉了揉眉心,眼下夜已经深了再回东市铺子也都关了门,明日一早信使就要出发了,她来不及再去一趟东市。
槿桦轻叹了一口气,将钱袋子放在桌上端来烛火又点了几盏灯。
绣活她从前在家中不是没做过,这几年在王府中绣得少了但也不至于完全生疏。眼下也只有她自己拿针线补一补了,大不了往后再也不到那家铺子里去。
虽然八皇子说”礼轻情意重”,但是槿桦第一次为人择礼物又是求人帮忙,不好”太轻”,她选的这枚钱袋子是上好的深色锦缎所致,上面的纹样朴素大气,倒是适合魏征平时用着。
槿桦从自己藏在柜子深处的针线包中勉强选了一个线质颜色相仿的丝线。
楚华樆走进她屋子的时候,刚好看见了她拿着钱袋认真收尾的样子。
他今日一回府便听下人们说她午后出府上街去了,一直到过了晚膳时间也没见她回府。
楚华樆本想着要唤她过去问问的,但见她屋中明亮的火光,无奈摇摇头还是自己走了过来。
外间的门半开着,槿桦绣得认真,没注意到门口传来的轻微的响动。
她少有这样低头做着寻常女子爱做的事情的时候,往日里不是捧着书卷,便是沉浸在演武场里练习着箭术。如今这样恬静,倒让楚华樆想起了些许那年在青和城她生辰那晚的样子。
槿桦不经意间抬起头揉一揉发酸的眼睛,抬眸正好望见了正在看着她的楚华樆。她纤长微弯地睫毛轻眨了两下,看到楚华樆的那一瞬间微怔,随即浅浅地笑了笑。
”殿下来了。”
见周围也没旁人她也不拘着礼数了,楚华樆”嗯”了一声,缓缓走到她身侧,择了张靠窗的椅子坐了下来,他声音低沉悦耳:”在绣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