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的事卡在现在这个节骨眼上就宛如一块烫手的山芋,谁也没把握,谁也不敢接,百越王野心颇大,只怕这仗还要继续大,可打不赢百越,天子之怒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承担的起的。王将军的下场就是个例子。
然而让所有人没想到的是,这件令朝中最有资历的将军都无可奈何的事,就这么被三皇子不声不响地接手了。
一时之间,朝堂之上议论纷纷。有人说楚华樆是自恃西极的军功,太过自以为是,趁着二皇子吃了败仗急于取而代之,这样心急必然扭转不了西南局势,只是添乱罢了。也有人说既然朝中无人敢应下这件差事,与其让二皇子继续在那里拿战场当练兵不得其法,还不如换三皇子去解决,这朝廷拖得,身处战争中的百姓可等不得,多一天都是百姓受苦。
朝中为此争论不休,可整件事情的正主此时早就已经出了皇城。
其实槿桦也不知道楚华樆那日进宫究竟跟皇上说了什么让皇上这么快下了圣旨。只不过当她骑在马上遥遥地望着那个行在前方的背影,倒也觉得这些事没那么重要了。
此番去西南,近身的人中楚华樆只带了槿桦一个人在身边。
楚华樆离开王府,皇城中的明线暗线不能没人料理,邵卿奉命留在城中处理王府中的大小事宜,如此一来即便皇城中有什么异动,他们就算身在西南也能及时得知,做出掌控和处理。
说起来槿桦还是第一次来到这西南之地,与西极大漠草原的广袤无垠不同,西南之地多山地树林,林中多云雾多沼泽,地势变化多端十分险峻。槿桦曾在书中读到过有关不少描述西南之景的字句,如今真正见了才深刻体味到这里面的复杂变幻。
明明从皇城出发时天气已经由寒转暖隐隐入了夏季,可到了这山林之中又宛如回到了春寒料峭的倒春寒。
槿桦同楚华樆骑马行至一处山坡上遥望着下面广茂的树林山川,视线所及之处尽是一片绿海。古老的藤蔓沿着粗壮的树根盘旋蔓延,延伸至远处的土壤又与其他藤蔓错节交缠。空气之中带着些洇湿感,随处可见绿色的苔藓遍布老树之间。
这里尽是些她没见过的植物。宽大的树叶压弯了茎脉,高耸的古树立入云端,西南之地果然别有洞天。
楚华樆望了望槿桦打量着树叶的样子,轻笑道:”怎么跟小孩子一样,对什么都这么好?”
楚华樆声音不大只有站在他身侧的槿桦能听见。身后的不远处还有随行的士兵,他们虽然不知道楚华樆说了什么但视线也都是朝这边望着的,槿桦不敢明目张胆地瞪他,只能默默在心里白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