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再次叩首,”今日傍晚过后,伺候太妃的小宫女觉察出殿内不对,进去之后便发现太妃和她身边的大宫女全都不见了踪影。那个小宫女说,午膳之后,太妃身边的人便称太妃悲痛欲绝,思念新帝过度几日未眠,需要服了安药静养,谁都不准打扰,晚上也暂且不用传了。”
她顿了顿没敢抬头去看楚华樆的色,继续道:”太妃的脾气宫里头的人知道,谁也不敢这个时候撞上去,可过了傍晚宫殿里动静全无,派过去伺候的小太监和小宫女们就觉出不对了,这才将事情发现了。”
此事事关宫廷内闱,王公公知道此事若是追究他逃脱不了追责,新帝喜怒难辨,看似外表斯文和善,可他在宫里伺候了一辈子,别人也许会辨错,但他深知新帝绝不是看起来的这般。
他赶紧跪下再三叩首,”皇上恕罪,奴才失职,这就去命人追查!”
他回身喊向外面的小太监,”来人!把太妃宫里的下人都带走审问,务必问出太妃的下落!”
楚华樆轻轻捻动着手中的玉扳指,漆黑的眸子间闪烁着深不见底的幽深,他淡淡开口道:”不必了,派人去恒王府上看看。”
王公公虽不明白楚华樆为何意,但听了命令立刻叩首着人去办,大宫女也一并退了下去回去向太后复命。
槿桦心中了然,以恒王母子的个性,能知道他们下落的,要么是亲信被带在身边,要么已经灭了口。唯有这样他们才觉得安全,审问那些宫里剩下的宫女太监无疑是在浪费时间,他们什么也不知道,更说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
派人到恒王府上一看不过是做一下确认。不出意外的话恒王府如今应该也已经是人去屋空了。小宫女说贵妃午后就关门静养,这人已经走了大半天,恐难以寻觅。
楚华樆早就命人暗中监视着恒王府的动向,也不知他究竟用了什么法子,竟能在这么多重的监视下金蝉脱壳,还从宫中带走了曾经的丽贵妃。可见是已经暗谋多时了。
二皇子从前是何等的高傲,如今怎会甘心低人一等,一辈子抬不起头来,哪怕是孤注一掷他也要搏一搏。
只是他也许未想过,这便是楚华樆所期待的。
留这样的人在朝中始终是个隐患,从前贵妃的旧党仍在朝中为官,身兼不少要职,这些人拥立过二皇子,有些已经胆战心惊想要辞官,可有些心里依旧是藏着野心的。二皇子一日身为恒王出现在朝中便一日不能安宁,与其慢慢找理由将他的势力根除,倒不如现在逼他起势,这样来得快些。
槿桦望向楚华樆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眸,忽然什么都明白了。他总是这般沉稳,轻易将一切掌控在股掌之间。
槿桦觉得自己可能永远猜不透他,到底已经算到哪一步了。
华灯初上,灯火通明。
一个小太监垂着头快速行走在廊间,直到站在一处耳房门前站定,恭恭敬敬地叩响了大门:”槿公子,皇上召你去御书房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