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外微弱的光线透光窗柔和地照在他身上,槿桦有些恍然,一如她初见他那样。
楚华樆似乎是在练字,一双狭长的凤眸微潋,掩去了所有情绪的波澜,他听见有人进来了也并未抬头,可能是把进来的人当做是奉茶的小厮了,随口般说道:”把茶放下就下去吧。”
他声音低沉悦耳犹如上好的玉器时刻透着些许微凉微暖的质感,槿桦没有出声,只是默默地走了上去将茶杯轻轻放在了他平常习惯的地方。
楚华樆余光不经意间朝茶杯的方向轻瞥了一下,待看到那只手时一怔,瞳孔骤然收缩了一下。他蓦地抬眸朝槿桦望去,”你怎么没……”
楚华樆少有这样情绪外露的时候,他及时收了声,没有将后半句话说出来。那双深邃的眸子打量在槿桦身上,声音片刻间就恢复了一贯地温和,楚华樆勾了勾唇角接着刚刚的话说道:”怎么才回来?”
他的语气中已经听不出一点上下起伏的波澜了,可槿桦分明从他上一句的话语中听出了几分异样。
小厮说楚华樆回府后就直接进了书房,不曾唤她过去,更不曾像下人们问起过槿桦有没有在房间里,那么他是怎样知晓她今日出府了呢?
还有他刚刚那句,她分明听见楚华樆最初说的是”你怎么没……”
怎么没……什么?
槿桦感觉自己的心脏蓦地咯噔一声猛烈地跳动了一下,她抬眸望上楚华樆那双漆黑而又深邃的眼睛。
他知道了……他早就什么都知道了……
槿桦的心脏还没有平复,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微微有些不稳,”殿下想问的是……我怎么没走……吗?”
楚华樆喉咙上下滚动了一下,听见她问出来了,放下了手中的笔坐在了身后那张黑漆竹纹宽椅上,他抬起手捏了捏眉心,放下手时已经恢复了往日的从容,”还以为你已经走了呢。”
槿桦动了动唇,听到他亲口说出真相,心头像是被人轻轻揪了一下,心里不知怎的有种说不出的滋味。莫名而又陌生。
原来殿下他早就知道了。他不追究这件事,也不曾向她问起。
原来他果然是想让她走的。
槿桦垂下了视线,长长的睫毛轻轻颤抖了两下掩住了她眸间的情绪。
也对,她这样一个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