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华樆的骑兵大军将猝不及防的西戎士兵瞬间冲垮,生生从敌军的防线上撕裂开了一道口子。西平城内的将士从城门突出重围与之里应外合,楚华樆敏锐地掌控着局势的变化迅速调整阵型做出包围之势。敌军方寸大乱,瞬间溃不成型。
围剿持续了一天一夜,敌方主力军虽已溃逃,但后方几座城池仍被西戎占据着。西平之困已解,楚华樆下令全军暂且原地休整,莫深入追敌,以防陷入敌军布下的陷阱。
槿桦半坐着倚在军帐中临时搭起的软塌上,身上的伤口她都已经提前上好药膏包扎过了,随行的军医坐在一旁为她把脉诊治。
此时的槿桦已经褪下了一身的甲胄换了身淡青色的常服,袖口的地方较为宽松若隐若现地能看见一些淤青的痕迹,墨黑的长发保持着紧紧束起的状态,举手投足间依旧是一位清秀的少年。
门口传来一阵杂乱声,像是有人在说话,有人在复命,声音渐轻不过多时帐中又回归了沉寂。
槿桦也不知自己这一刻为什么会下意识地抬头,只是在她抬眸望向军帐门前的那一瞬间,看见了单手撩开营帐走进来的楚华樆。
槿桦心脏蓦地一紧,不由自主地收了呼吸。她眨了眨眼睛,紧张得将视线投射向军医,似乎想让他多留一会儿什么的,好让她可以暂且不用单独面对楚华樆。
然而军医单手把着她的脉象,另一只手扶着胡须,一副老成专注地望着软塌的一角,丝毫没有注意到槿桦的情。
槿桦直接认命地闭了眼睛。该来的总会来,纵使她自他回来再怎么刻意躲着他,也迟早又被”抓到”的这一天,就像现在。
楚华樆身着一身月白江牙海水鹤纹锦袍,足下穿着一双金丝云纹绣月的战靴,墨色的长发半束在身后,身上带着点刚从战场上归来还未褪去寒气。
楚华樆狭长的凤眸漆黑深邃,毫无波澜,万千种情绪隐匿在眸间,像是静水流深,明明看上去只是一汪深不可测的静潭。当看见槿桦故意躲避着他的视线,还想向军医求助的时候,楚华樆的眼眸果不其然又暗了两分。
这丫头当真是让他给惯得无法无天了,这两日故意躲着他不说,到现在了还觉得一个军医能救得了她么?他不在的这段日子她的胆子可是大得很,若不是侍卫们如实向他禀报,她还打算等伤好了再出现在他面前了?
楚华樆色间少有这样的阴沉,一时之间军帐中的空气都有些微微凝滞。
军医最先察觉这这帐内气氛的变化,一抬头看见楚华樆进来了,忙起身行礼道:”微臣参见殿下。”
楚华樆似是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示意他平身,视线落在槿桦身上看见她瞬间打了个寒颤,不由得微微蹙眉。他向前走了几步,站在了她的榻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