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华樆将她这些小动作全都看在了眼里,他微微勾起了唇角,缓缓开口道:”下人们说,你总是不出声,为什么不说话呢?”
槿桦一愣,没想到他会问这样的问题,前世的这个时候他明明已经叫她下去了的。
她到底不是男子,初来乍到的第一个月里生怕自己有什么说错做错的地方被人察觉身份,故而总是独来独往的。不知不觉间确实已经很久没有主动说过话了。可这样的理由必然是不能说与楚华樆听的。
她稳了稳心,思忖了片刻,找了个理由地应对道:”回殿下,前一阵子着了风寒,嗓子痛得厉害,话也就少了些,这两日已经无碍了。”
楚华樆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槿桦以为自己成功搪塞过去了,正要悄悄松口气,却见对方慢条斯理地摩挲了一下手指,抬眸间目光深邃得像是能直接看透到人的灵魂里,偏生语气却还是温和的:”是在担心言多必失吧?”
楚华樆的问题像是窥探到了槿桦的内心。槿桦怔怔地望着他,这还是她第一次如此真切地打量。
他像是个斯文和善的谦谦君子。一双好看的眼眸漆黑而又深邃,五官立体,眼尾微微上挑,仿佛只是薄唇轻抿着便足以让人忍不住屏息,可望又不可及。阳光下,他身着一身荼白色的长衣逆光而立,墨色的长发被有条理地半束在身后,腰间悬挂的配饰也映衬着他身份的尊贵。
说不出用什么样的词语来形容他,干净?温和?仿佛是,却又觉得远远不够。望着他,槿桦只觉得莫名的心安。
楚华樆看着她微愣的表情,薄唇轻勾,”在我这里无事的。”
像是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他笑了笑,”那么留在我身边吧?”
槿桦听见自己鬼使差地开口说了声:
”……好。”
槿桦一怔,话已出口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些什么。
楚华樆收了视线坐在了书案后的那把黑漆竹纹宽椅上,”可会研墨?”
槿桦迟疑了一下微微点了点头。从前在闺阁中她时常喜欢临摹些山水,偶尔妙芝不在便自己来磨墨,虽然上辈子被困在柳家的那段时间里纸墨笔砚这类东西她根本碰不得,但想来一些技巧现在应该也还不至于完全生疏。
身为侍读,总不能连这点事都不会做。她望着楚华樆放在书案边上的砚台,乖乖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