槿桦抿抿唇不敢出声了,也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整个人带着病气显得有些蔫蔫的。
楚华樆瞧着她可怜兮兮的样子无奈叹了口气,”脑子里天天在瞎想些什么,先把身子养好了。”
门外传来了小厮敲门的声音,”殿下,药煎好了。”
”端进来。”
一个小厮低着头举着托盘走了进来,托盘上放了一个瓷碗,里面黑漆漆的药汁散发着浓重的苦味。
楚华樆回眸望了望槿桦,语气稍稍缓和了些:”还能坐得起来吗?”
槿桦出不了声只得点点头。醒了一会儿了身子也恢复些力气了,她用手撑着床沿缓缓起身,看起来颇为吃力。
楚华樆看着她逞强的样子,伸出手扶了她一把,他将槿桦扶着靠在枕头上坐好,回身看了看那冒着热气的药汁,”将药就放在那儿吧,你先下去。”
这药是刚煎好就被盛在碗里端上来的,槿公子病了可不是什么小事,下人们丝毫不敢怠慢。只是这药前一刻还在药罐子里沸腾着,眼下就直接被端了过来,实在是入不了口的。
槿桦暗自松了一口气,她看着那黑漆漆的药汁就觉得苦。此时能缓一阵是最好不过的了。
楚华樆望了她一眼将她这点小动作全部看在眼里,他走过去将白瓷碗端了过来,修长的手指捏住汤匙上下搅了搅,好让药汤凉得很快些。
槿桦怔怔地望着楚华樆骨节分明的手指,只觉得凉的哪里是药分明是自己。
楚华樆抬眸望上了她的眼睛,”药还是要趁热喝的。”他用手试了试碗上的温度,觉着差不多了,便端到了槿桦面前。
槿桦哪里敢让楚华樆伺候着,他们之间一主一仆,合该是槿桦伺候他的。如今已经僭越了,她可不敢再做出更多越矩的事情来,若是叫人瞧见了平白落人话柄。
槿桦赶紧将药碗接了过去,楚华樆瞧着她也有力气便由着她自己喝了。接过药碗的瞬间,槿桦碰到了楚华樆的手指,那人的手比她的还要冰凉一些,饶是这样端着碗这么久也没见他染上一点药汁的温度。
槿桦低着头默默看着碗中的药发怵。这药汤浓稠发黑,闻起来味道又极其难闻,不用想也知道必定是要多苦有多苦的,可楚华樆还在看着她,她总不能不喝。再说她一个”男子”还能害怕药苦,这种事叫人怎么能相信。
槿桦咬咬牙,屏住呼吸也没用汤匙,端起碗来一口饮了进去。药汁入口苦得她说不出话,那味道呛得她直犯恶心,皱着眉强压了好几次才勉强将这股子反胃的劲儿给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