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唯信毓秀内敛、言行端正,而许唯良这个胞弟则正好相反,野性不羁,爱好冒险,近些年更是迷上了组马队开拓商路,没少惹得母上许二太太为他提心吊胆。
许唯良的性子,即便是许老太爷也愈发镇不住他,偏偏许唯信却能把他吃得死死的。一不打二不骂三不逐出家门,只消让人把他绑了送进祠堂,三天过后再出来,许四少爷总能老实安分一阵儿。
实在按捺不住好,白三姑娘曾偷偷扒过祠堂的窗户,就看到四哥端端正正跪在祠堂地上,而三哥搬了个小马扎坐在他旁边,从《孝经》读到《笃行》,每读一句,还要细细讲解一番,中间还要时不时考问四哥的心得。
白素锦此时脑中浮现出的就是这般场景,忍不住轻笑出声。如果眼前这个四哥是孙猴子,那远在京师翰林院的三哥俨然就是师父唐僧。
提到自己的克星,许唯良苦巴巴皱了下脸,随即又恢复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随性坐进一旁的梨木镌花椅里,看着挥洒笔墨的白素锦,”这么久没见,你就只顾着写字不陪我说话,还真是伤人心!”
这刹那,白素锦简直要怀疑那个世界的表哥附身在许唯良身上了。
专注于笔下的字,白素锦眼皮也没抬一下,说道:”说什么?这个月收到三哥的劝诫信了吗?相看了几位舅母属意的姑娘?”
许唯良浓眉一挑,”顾左右而言他对我来说是没用的,老实交代吧,马车怎么会受惊?别拿想不起来、意外之类的借口糊弄我。还有,那个退婚是怎么回事?另外,听说我们进府前,抚西大将军刚离开,他是单独见的你,所来为何?”
越说,许四少的脸色愈发不愉快了,尤其是提到那个来意不明的周慕寒。
白素锦叹了口气,天下的表哥果然都是不好糊弄的!
撂下笔,白素锦坐到许唯良另一侧的梨木椅上,抬手给他斟了盏茶,如实将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包括出事前所收到的两封匿名信,包括当日的白府门口之争,当然,也包括周慕寒的金书下聘。
许唯良听到最后,险些拍案而起,虎目瞪圆,压低声音几乎磨着牙,说道:”欺人太甚!苏荣是个混蛋,那个周慕寒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居然敢仗着天家身份先斩后奏,这和强抢民女有何区别,还真当咱们许家是任人搓扁捏圆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