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唯良赶忙调整气氛,”诶哟,爷爷,大喜的事儿您提什么死啊瞑目啊的,咱这就回家给表妹做嫁衣去,明儿一早就启程!”
许老太爷反手给了许四少两个爆栗子,”你说说你来临西这段时间,成天的见不到人影,是不是又在折腾什么幺蛾子呢?!”
许四少抱头逃开,大咧咧坐到稍远的桌边给自己倒了盏茶,嘴角微扬扯出一抹恣意的笑,压低声线故作秘道:”我呀,在筹划一件足以载入史册的大事!”
白素锦知道许唯良这些天总往商行跑,还在四处打听马匹,也常出入于茶市,忽然,一道灵光从脑中划过。
白素锦猛然转头与许唯良四目相对,须臾,两双眼睛愈发明亮,似乎在此刻读懂了对方的想法,意念相通。
许老爷子看着眼前俩孩子嘴角那抹极为肖似的笑,脑袋一阵发疼。单单一个四小子折腾起来就能让人吃不消,若是锦丫头也插上一脚……
许老爷子当即决定,明儿一早用过早饭立刻启程回家!
许老太爷和许唯良还是次日清晨就启程离开了,不过老爷子也没空手走,很不客气地卷走了一套改良后的四锭脚踏纺车和织机,并两样织具的制造图纸。送别时,马车分明已经驶出了视野,许大管事与闫大掌柜俩人还依依不舍地望着,庄上不明就里的伙计们窃窃私语:两位主事和许家旧主的感情可真好。
白素锦听闻后但笑不语。那织机还好,改良起来算不得太复杂,可造出一架四锭的纺车却是着实需要费番功夫,赶织花綀可用的织具本就有限,这些天老太爷成天待在偏院里,那纺车和织机早就操作熟练,还誊抄了一份详细的制造图纸,偏偏还要带走一套实物,两位主事心里简直在滴血。
白素锦清楚,他们也不是小气,只是急于赶织花綀。于是最终还是”很好心”宽慰了他们两句:千金难买心头好,老太爷高兴最重要。
两位主事离开时的背影很是索然,看来白素锦的宽慰丝毫没起作用。随侍在侧的清晓低下头抿着嘴偷笑。
白素锦这会儿的心思却还系在许唯良临别前两人的那次小谈上。这家伙,居然在打将军府名下马场的主意!
冷兵时代,马匹作为战略物资的重中之重,被严格控制在朝廷手中。大历当今的马场,绝大多数为官营,民办马场除了要获得兵马司特别签发的养马许可,其规模还要接受严格的限制与监督。民办马场申请养马许可时,兵马司审核的最重要一条,就是马场场主三代九族之内不得有人任武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