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凭二叔做主,侄女并无不可。”
事实上,许氏临终前除了留下这方木匣,还亲口交代过,白记盐行的账房总管是信得过之人。否则,盐行一成干股异常这种事,怎么家主改易四年一直未泄露出来。
早在白素锦决定回白府挑明要嫁妆前,她就私下见过白记盐行的账房总管黄先生了,并预先给他安排好了退路,就到许经年主事的茶行做总账房。
黄先生全名黄淮之,临西府苏阳县人,虽腹有经纶,却考运不济,而立之年才得了秀才的名头,后屡试不中,心生颓意,又困于家中窘境,便决定放弃考学,在府城内谋差事之时被白大爷看中,做了账房,可以说是一路见证着白家的崛起。白大爷是念旧情之人,在世时对黄先生颇为倚重,投桃报李,黄先生这么多年来经手的银子以万两计,却从未出过一个铜板的差错。
知遇之恩,莫说守住一成股权的秘密,就算是倾尽家财,黄淮之也是在所不惜。且白二爷当家后,行事作风大异于大爷当家之时,对自己这些老人儿也不那般信任,做事掣肘许多,黄淮之几次萌生退意,只是思及大爷所托之事尚未了结,这才坚持到现在。
白二爷也的确没让人意外,白素锦大婚过后月余,黄先生便被委婉辞退。这些还是后话。
这会儿白二爷应下了白素锦所提之事,出了蝠厅回到清溪园便是好一顿发火,砸碎了内堂里两只小齐氏最爱的青釉白瓷瓶。
小齐氏紧随着白二爷离开,老太太直呼头晕胸闷,白大少爷便扶着回了内堂,一时间,偌大的蝠厅便只剩下了白素锦和白二少白语元。
白素锦回清晖院,白语元要去粮行,正好同行往二门方向走。
由于之前粮源上的施手援助,两人也不乏话题聊,交谈中白语年竟对白素锦新开的茶庄颇为感兴趣,想到他手里握着着大片田地,白素锦忽而也萌生了些想法,但却没有立刻挑明。
快到清晖院门口的时候,白语元从衣襟内取出个巴掌大的册子递给白素锦,语气一贯清淡,”我之前委托樊记打制了一整套陪嫁的内外间家具摆设,年前就完工了,这是清单,你且收着,我知道许大管事也在他家订了物件,到时你让他一并领取出来。只是……预订时没料到会是将军府那般门庭,三妹且收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