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坐在喜床边上,白素锦终于能痛痛快快地长舒一口气,这会儿两家的女眷都在外间的暖阁里热络着,卧房里只有雨眠和清秋两人从旁伺候着。
远到内院,内到暖阁,觥筹交错间欢声笑语不绝于耳,白素锦扶着肩膀扭了扭脖子,凤冠霞帔虽美,重量也不是盖的,顶了一整天,白素锦这会儿觉得从肩膀到脖子都僵了,清秋见状忙接手帮她捏肩膀。
周慕寒大婚,外祖林老将军不远千里赶过来,亲生父亲荣亲王却称疾没有露面,难免惹人揣测,可也没人敢当着周慕寒的面多嘴,是以整个婚宴的气氛还算其乐融融。
俗话说,人逢喜事精爽,周慕寒今儿在人前终于不再肃着一张脸,可也绝对与和善可亲沾不上边,故而没人敢上赶着灌他这个新郎官的酒,等到他进新房的时候,人倍儿精。
喜宴渐收,宾客陆续被送出将军府,喧嚣最终归于平静。新房内,白素锦与周慕寒挨坐在喜桌旁,周慕寒难得面色和缓、眉眼温润,极有耐心地遵着喜娘的提示,挑开覆在白素锦头上的喜帕。按着男左女右的古令,两人各剪下一绺头发,周慕寒将头发交到白素锦手上,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纤细白嫩的手指灵巧翻动间,他们二人的头发被变成了一个漂亮非常的同心结。
白素锦拿着编好的同心结犹豫着是不是该放到桌上时,一只做工精细却明显有些陈旧的香囊递到眼前。
抬眸看了周慕寒一眼,白素锦接过香囊,将同心结放了进去,刚系紧扣带,就被周慕寒接了过去,谨而慎之地挂回腰间。
喝过合卺酒,繁复的仪式总算告一段落,周慕寒立刻亲手取下白素锦头上的凤冠,又陪着她用了些吃食,然后两人才分开各自沐浴洗漱,再回到新房时,白素锦有种豁然新生的轻松感。
一双龙凤红烛静静燃着,微晕的光线给整个房间镀上了一层旖旎之色,白素锦半干的头发柔顺地散在身后,静静坐在喜床边上看着周慕寒着一身月白中衣信步走上前,在他身后,三重纱帐渐次被拉合。
气息交融间,周慕寒慢慢握住了白素锦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