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她无法从印象里抹去两天前男人陌生的眼,比起过往他惯常端起的戏谑或责备面孔,更令她难以消化。两年了,男人消失整整两年了,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每一天,她耐心地等待,坚信男人将信守承诺来找她,忍不住颓丧时,不停为他寻找千百个食言的理由。她随身携带充电器,从来不敢让手机断电,每当来电显示出现陌生的号码,她毫不犹豫地接听,渴求听到那声低沉熟悉的嗓音叫唤她:”喂——非亚——”
每一次的失望,接续第二天的盼望,然后又是失望……然后,她就要变成窗台那盆垂死的仙人掌了——因为过于放心,疏于浇灌,她养死了一盆最不需要日日关照的多肉植物。男人,是否也以同样的心思待她?
转念一想,也许他根本在试探她,也许这是一个别出心裁的玩笑,像他以前擅长的那样?又或许,是她变了,和以前不同了?
她移过镜面,端详镜中的自己。两年的光阴,她头发长了,面容成熟了,穿了耳洞戴上耳环,一点一滴蜕去了青涩,那天还听从子薇的建议,添了妆容,换上夏季俏丽的裙装,他一时认不得她也未可知?
是啊,想必是这样,这才解释得通男人的突兀反应。
想明白了,心房瞬间获得充分的氧气,她试着对镜微笑,悄悄下了一个决定——她不再等待,她将主动找寻他。
苏非亚展现了行动力,她快速梳洗,打了好几通电话,碰了几个钉子,费劲解释她求见的目的,行不通,改个婉转取巧说法,终于有人愿意见她。
第二天中午,她留了张纸条给子薇,搭上捷运,转乘高铁,一路未阖眼,抵达台中,再叫上计程车,离约定时间前三十分钟抵达那栋睽违已久的建筑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