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书总算理解了她的软钉子而退下,她才从数独中抬起头来。
前一份工作是在父亲友人的公司当副理,原本兴高采烈地想要打入族群,却在无意间听到她下属们的评语。
她的存在只是个冗员,对于团队一点正面功能都没有,他们比较希望她领干薪就好,不要试图想要学习想要贡献,因为他们没有时间应酬她、没义务教她、甚至没道理承受教她而她又学不会的责难。
自此,她放弃了,对于”人生的意义”这回事,她扯出一个笑,不想追寻了。
她李珈仪,大概自从二十岁那年开始就这样了吧。
想到度蜜月这件事,印象中好像行程是她选的。
拍婚纱时,婚礼企划顺便建议了好几个选项,她选了地点最近、日程最短、出发日最晚的行程,于是日本雪景之旅便成了他们的蜜月之旅。
怪的是,当时没特别去注意罗善信的反应,此刻脑海中却浮现那时的他似乎在听了她的选择后,才去细看了该行程内容,然后迳自微笑,意涵很深。
现在她也想不起来到底行程细项中有什么,只能鸵鸟般地逃避着,甚至希望他主动取消蜜月之旅,反正机票是买他们罗家四维航空的,取消的话应该什么损失都没有。
想到他,她心间突然升起一股烦闷,而这烦闷来自于自我厌恶。
新婚当晚,吃完消夜后,她小声说着想回家,跟着便离开了,婉拒他的好意接送,自己搭计程车回家。回她自己的小窝。
运将看到穿礼服的她,似乎想问什么又不敢问,然后又看了看一旁送别的他,跟着只是点点头,听从指示开车将她载往目的地。
透过后照镜,她看见他面无表情地目送车子渐远;而他的面无表情,在她看来,很是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