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近一年,罗六开始不再需要临帖,于是书写老子的《道德经》便成了总经理指定的内容。
她还记得这孩子第一次被罚写的情形——
明明就是被处罚,这孩子却高兴地磨墨,还写得很认真。当然,写了几张之后就开始脸很臭,但基于自己做错事,只好硬着头皮写完。
一开始年纪还小,还得特别张罗桌椅过来,是以包括准备笔纸墨砚、桌椅以及排开总经理的行程,有时为了罗六,魏秘书偶尔增加的工作量还不少。
直至这一、两年,随着身形的拉拔,高一的罗六已快要追上父亲的身高,于是总经理直接让他坐在办公桌椅那里写字,因而形成一股特的景象。
有时带着公文进来,看到罗六专心认真地坐在总经理座位上写书法;再看向落坐沙发区看文件的罗治贤,魏秘书总有一种异的感觉。
她的老板不使用电脑,所以偌大而宽广的办公桌面上几乎无杂物,只有电话机一座;这样净空的桌面,刚好很适合写书法所需的心无杂念。
就像这一天,罗六抵达后,即自动接过她递上的砚台与墨,而后手握墨条在砚台上缓缓移动,那种耐心和定力,跟那个每隔三、五天就要拿红、黄牌的罗六根本不像是同一个人。
罗六开始挥毫后,浓郁的墨香袭来,整个总经理室呈现与平时不同的气氛;有时她报告、递送公文时也注意到,总经理偶尔会观察儿子书写时的姿态。
罚写书法,真的是惩罚吗?
罗善能递上黄牌时,总经理坐在办公桌前,很见怪不怪地收下,淡然地开口:”今天是什么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