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此时承元帝已对此人能治好太子,并不抱任何期望了。太子的身子乃是胎里带病,常年羸弱所致,冷不得热不得累不得劳心不得,其实若说是病,还真没有什么病。与他这病异曲同工,药石罔顾,只能慢慢静养。
可身在这宫里,对平常人来说十分容易的‘静养’,对他们来说却极为不易。
果不其然,冯医去了东宫以后,认真为太子把脉,得出的结论与众太医诊断的差不多。
之后冯医离宫,傍晚的时候,一辆马车悄悄驶离长安。
若说真正对冯医能治好太子抱有莫大期望的,还要属阮灵儿。
早在听闻到冯医此人,她便动了这种心思,不止一次与太子说待楚王腿愈,能不能把冯医请进宫来一趟。太子清楚自己的身体,根本不是医不医能治的,可不想让阮灵儿失望,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待冯医离开后,阮灵儿便避去了偏殿,过了一会儿回来,眼圈微微有些泛红,但脸上还强撑着若无其事的模样。
太子微微叹了一口气,道:”孤的身子已经是这样了,并不是人力可挽救的,你也不要太放在心上。”
”可……”
太子浑不在意的笑了笑,拍了拍她的手,”行了,孤的身子孤自己心里清楚,一时半会不会死不了的,你放心就是。”
阮灵儿听了这话,冲动的上前去掩太子的嘴,掩了之后才发现,她此举有些失仪了,忙放下手来。却无法止住眼泪,晶莹剔透的泪水顺着她尖细的下巴,一滴一滴的滴落下来,在被褥上慢慢晕了来开。
”别哭。”
她再也忍不住了,扑在太子怀里,痛哭出声。
”灵儿不想让殿下死,不想……”
太子半靠在松软的靠枕上,苍白的面色近乎是透明状,他轻轻地拍了拍阮灵儿瘦弱的脊背,安慰道:”孤不会死,不会的……”
这是阮灵儿第一次在太子跟前如此失仪,哭完后,她即是羞涩,又有些内心忐忑。幸好太子只是眼温和的望着她,并没有怪她的意思。
又到了太子服药的时候,阮灵儿一勺一勺的侍候太子用药,又服侍他漱口擦嘴。药效很快便上来了,太子陷入沉睡中。
每当太子睡着之后,便是阮灵儿唯一可以空闲下来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