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氏瞧见兄弟能靠着坐起来了,提了一道的心这才放下,好歹的命是保住了,以后寻个医术高明的大夫,好生调理调理,也应无大碍,给他拢了拢被子:”说这个做什么,难不成你这儿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我跟你姐夫还能在家高高兴兴地过年不成,得多大的心啊,你说你也是,姐之前就劝过你,房里的人多了难免有长短,瞧不就出了大事儿,这是你命大,救了过来,若是那毒不可救,你这条命可就搭进去了。”
翟老爷道:”我这条命搭进去,她也就消停了,不然,且没完的折腾呢。”
翟氏:”胡说,这世上还有什么比自己的命更金贵的,便你自己不在意,也得想想子盛,若你有个好歹,可不断了孩子的前程吗,他心里不定怎么怨你了。”
翟老爷摇摇头:”当年若不是咱家遭难,知了赵家那点滴的恩情,也不会娶这样的不贤之妻进门了,倒省了许多麻烦事。”
翟氏:”你可还记得咱爹活着的时候,怎么跟你我说的,受人点滴恩情当涌泉相报,弟妹便有一千一万个不是,赵家到底对咱翟家有恩,无论如何你也当容让一二。”
翟老爷:”还叫我怎么容让,大姐你是不知她干的那些乌糟事儿,您跟姐夫也不是外人,我也不怕丑,便你兄弟再好色,房里有几个伺候的也够了,没想过添新人,可她却背着我买了几个丫头进来,非要往子盛房里塞,子盛倒是个好孩子,来跟我说不要丫头伺候,我跟她发作了一通,怕她仍不死心,索性收在了房里,断了她的念想,谁想又出了下毒的事儿,大姐,这次叫你们过来,就是想跟您商量休妻之事。”
外头的青翎心里一喜,要是舅舅休了舅母,青羽将来的日子可就顺当多了,不想,她娘却道:”你是糊涂了,休妻哪是随便休的,慢说赵家对咱们翟家有恩,便是瞧在她生了子盛的份上,也休不得,你这念头从哪儿来的,莫不是心疼你外头那个怀了身子的小妾,便休了你媳妇儿,那个琴儿的出身还能扶正不成。”
翟老爷忙道:”哪是为这个,我是怕青羽将来嫁过来,有这么个婆婆受委屈呢,之前虽知她的性子,到底还有些收敛,想着便看在我的面在上,也不敢对青羽如何,如今瞧来,这竟是个糊涂妇人,心肠还狠毒,青羽还没过门呢,就想给子盛塞人,等过了门还不定要怎么着呢。”
胡家夫妻何尝不知道这些,只是有些事儿明知道不妥,却也难改变,翟氏道:”这事怨不得你,青羽跟子盛青梅竹马情投意合,难道当爹娘的能忍心拆散他们不成,子盛是个好孩子,对青羽也好,弟媳妇儿便再糊涂,想也不会歪带青羽,再说,离着他们成亲还远着,这会儿就操心哪操的完。”
翟老爷:”便不能休妻,这一回也不能轻饶了她,她竟然下毒要害我的骨肉,若那鸡汤不是我喝了,这会儿岂不是一尸两命了。”
翟氏白了他一眼:”说到底,还是心疼你的小妾,你好歹也是当官儿的,难道不知宠妾灭妻是要获罪的吗,行了,你好生养着吧,这件事儿交给大姐料理。”
翟老爷挨了训,不敢再说什么,低声道:”一时半会儿的只怕料理不清楚。”
翟氏:”这一晃都好些年不再京里过年了,翎丫头回去跟我说,我的屋子还是原来的样儿,我这心里也有些惦记,如今正好多住些日子,去去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