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是他温和的声音,句句说的都是如何握力,她却一句都没听进去,只觉得他的鼻息贴在耳后,眼前的案几都有些模糊不清,只听得清自己的心跳声,扑通扑通吵个不停。
又担心被他听了去。
”会了吗?”他问。
她僵住,她根本没听,只得摇头,他便没有松手,再握着她的手写了一次。
这日,她不知如何回府的。
手中的书籍垒了一摞,有要看的,有要抄的,怕真是一两月都不必去翰林院了。
不去翰林院就见不到许镜尘了,她又有些惋惜。
这三月,都老老实实窝在家中抄书,少有露面,就去了一次梅嘉言的小聚。
梅嘉言身子不好,难得外出,只邀了些亲近的闺蜜,沈琳是一定会去的。
来得贵女不多,都是平日里能一道说话的,也不知为何,就说到了许镜尘身上。京中有不少世家贵女是喜欢许镜尘的,学识又好,又温文尔雅,相貌俊朗,又是鸿胪寺少卿,平日里也洁身自好,也没听过什么绯闻,抑或是流连青、楼等不好的传闻,原本当是良婿的人选。只可惜早年丧妻,家中还有一个七八岁大的儿子,底蕴稍好的世家,哪个会愿意女儿嫁过去做继室填房的?
沈琳就懵住了。
底蕴稍好的世家,定安侯府就是。
她也不知道这一两月是如何过来的,书抄完了,也看完了,总觉得有石头压在心底,缓缓喘不过气来。
又时常回想起桃花树下,他初次见她,问得那句:”书是你的?”
而后便是翰林院,他俯身教她写字。
她怕是喜欢上了许镜尘,越想越闹心。
听闻出使长风的使臣回京了,沈琳却更加不安心。
她要不要去翰林院还书,还是……
她也到了说亲的年龄,侯府的门庭都被踏破了,都被母亲一一挡了回去。她的婚事,父亲和母亲当是有安排的,却无论如何都安排不到许镜尘身上,她有些沮丧。
朝廷三日后在御花园给出行的使团接风,鸿胪寺的官员都会去。
她就让沈修文带她去翰林院。这个时候去翰林院是遇不到许镜尘的,她想得清楚,将抄好的册子和借的书还到他位置上,就不要再见他了。
这么想,便也这么做了,只是将书放回去的时候,就觉心里有什么被掏空了一般,蜇得慌。
再往后,游记也少有看了,就同京中其他姑娘一样,去踏青,郊游,或跟着母亲去寺庙祈福,跪拜,如此过了三两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