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憋在房间里一直不出门,连脸都不肯露,沈修颐只得每日来看她。
她就顺水推舟——昨日里去甲板上受了风,晕船晕得更厉害,只想在屋里困着歇会儿。
她上船就开始晕船,自圆其说也合情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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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心诚则灵,这两日果真被她躲了过去。就连靠岸下船这等耗时耗力的琐事,都没有看见”鬼畜”半分身影。
心中不免窃喜。
郴州本来救是燕韩中部的交通纽带,前来郴州中转的商旅诸多,去往天南海北的都有。
天下间哪有这么巧得事?在珙县遇到一次,在入江的船上又遇到了一次,还能在进京的路上遇到?
若是遇到,早就该见到了。
孟云卿心情大好。
之前的马车在陶镇码头就置掉了,江船横渡,带上马匹不方便。郴州的交通四通八达,寻几辆马车很容易。
许多商船上就提供这样的服务,船客只要付了定金,下船就可以拿到马车。
是以,当行李陆续从船舱搬下来的时候,船家连马车都已准备妥当,中途不需要做耽搁。
孟云卿心底唏嘘,思绪便到了别处。
前一世,她和宋景城一直藏在货船当中,等货船靠岸才草草下船。当时是夜半,连落脚之处都没有。
还是腊月,天寒地冻,最后是拉稻草的车夫可怜他们,才带了他们一程,离开了码头。
那时她和宋景城才从清平逃出,身上的铜板等到了郴州总共没剩下几个。到郴州的第一晚,只够买两个馒头果腹。当时宋景城啃了不到一口,就推脱晕船咽不下去。
她心底澄澈,却从不戳破。
”锦年,等再过两年……”他看她,喉间酸涩,声音便有些发沉。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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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卿,”沈修颐唤她,她思绪才收了回来。行礼都已搬上马车,想来行程都准备妥当了。
”之前忘了同你说,此次回京,有人会和我们一道。”
郴州到京中还有二十余日。
能一道同行二十余日的,应当关系匪浅。
孟云卿若有所思,就听远处阵阵马蹄声响,转眸看去,两骑一前一后,片刻就勒紧缰绳,纷纷停在眼前,激起扬尘。
孟云卿掩了掩袖,遮挡鼻尖灰尘。
她没想到沈修颐口中的有人,会是两人?
待得看清,方才两人一前一后下了马背。
前一人身着戎装,声音洪亮有力:”沈修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