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俢颐与她亲厚,是因为娘亲同他亲厚的缘故。
府中的旁人又会如何?
她不是十二三岁的丫头,思量的自然也多。
临到入京前两日,她又开始夜里失眠,娉婷叹息,一路上都好好的,怎么要到京城了,又突然恢复了认生这老毛病?
孟云卿不知如何同她解释。
兴许,从一开始她便知晓,不是因着沈家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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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马车缓缓驶入京郊。
孟云卿不禁伸手去撩帘栊。五月下旬,马车外,阳光正盛,全然不似记忆中那个寒冷夹着风雪的夜间。
她同秋棠乘着那辆马车入京。
秋棠满心期待,她却隐隐猜到端倪。
那夜的风冰冷刺骨,冷到她要将手覆在炭火周围,才会察觉一星半点的暖意。
她对京城是充满排斥的。
不是因为未知的沈家,而是因为前一世,入京的那一晚,她生生用一枚素玉簪子刺进了自己胸前。
那股寒意和痛处,即便过了多久,都记忆犹新。
容不得她去想,也不时会浮现在脑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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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你手心怎么都是凉的?”娉婷担心,又伸手去摸她的额头,她都浑然不觉,”姑娘,你可是哪里不舒服?”
她才回过来,木讷摇了摇头,”有些晕车。”
晕车?娉婷是自然是不信的,这一路都是马车过来的,怎么会突然有突然晕车的道理。
”姑娘……”娉婷正欲开口,马车却缓缓停了下来,娉婷眼前一亮,”嗖”得一下撩起帘栊,高大的城墙,雄伟的城郭便赫然映入眼前。
娉婷掩不住兴奋:”姑娘!姑娘!到京中了。”
孟云卿颤了颤眼眸,顺势望去,马车外,沈俢颐正同守城的侍卫交谈,守城的侍卫恭敬回礼,然后向她这边看来。
她忽得放下帘栊,瞳孔微缩,旧事就似潮水般,忽然决堤而来,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孟云卿缓缓垂眸,隐在袖间右手,将掌心捏出一条印痕。
”孟妹妹!”冷不丁如此一声,孟云卿僵住,就见韩翕和卫同瑞先后上了马车,先前的脸色还来不及藏住。
”孟妹妹怎么突然脸色不大好?”韩翕的笑容慢慢淡了下来,一路相处,都已熟络。便想着许是六月天,日头正闷热着,来时马车上开窗放着风,是不是吹风吹得紧,有些生病了。
于是转向娉婷问道:”你家姑娘可是哪里不舒服的缘故?”
娉婷也一脸担忧。
孟云卿浅浅一笑,只摇了摇头,也不接话。越是说得多,引来得猜测越多,就像方才她随口胡诌一个”晕车”,连娉婷都不信,更何况韩翕和卫同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