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二十八,钱亦锦和钱亦绣在外院给家里的下人和长工们发红包。
潘驸马从荷塘月色回来,直接去正院找钱三贵。他提议道,”如今家里没有外人,月儿也不像原来那么排斥我了,能不能吃饭的时候我来跟你们一起吃?我听说,乡下人家吃饭都在一起的,这样热闹,也亲近。”
钱三贵看了看潘子安,你姓潘不姓钱,什么叫没有外人了?他还从来没听说哪个父亲跟着女儿住在婆家不走,一住大半年,并且还不知道他要住到什么时候。虽然知道他是为了跟闺女缓和关系才如此,但这尊大一直住在自己家里,自家总是不太方便呐。
潘驸马见钱三贵有些犹豫,他也觉得自己这个提议荒唐,有些脸红。说道,”等锦娃归了宗,余修就会跟着锦娃走。以后绣儿姐弟三人的学问,就我由教了。当初我是状元,余修只是个二甲传胪。”
钱三贵听了这话,又高兴起来。绣儿和静儿是女娃无所谓,明娃倒是应该好好读书。由状元教出来的学生,学问肯定差不了。笑道,”那行。不过,我们乡下人家吃饭没那么多讲究,先生莫怪就是。”
晌午,程月领着四个儿女来正院吃饭。掀开大厚门帘,一股热气迎面扑来。钱三贵的身体不好,屋里燃了两盆碳,门窗又堵得严,十分暖和。
几人一进屋,就把外面的披风取下来,又把明娃和静儿放进一个四周有围栏的小床上。小家伙在里面玩,总比让人抱着强。
自从小家伙能爬会站了,就做了两个这样的小床,一个放在望江楼,一个放在这里,大人有事的时候让他们在里面玩。
他们现在虽然还在吃奶,但已经开始喂附食了,鸡蛋羹和菜粥在望江楼就已经喂他们吃过了。
程月娘几个穿得都很素净,程月和钱亦绣头上还簪了朵小白花。这是对吴氏奶奶父母的一种哀思,虽然老人家去逝了很多年,但他们才知道,三贵爷爷就让他们穿三天素服。
吴氏奶奶这几天一直很悲痛,也不怎么说话。因为今天贵客要来正房吃饭,只得强打起精安排了一番。
钱亦锦惊诧道,”奶,咋摆了两个桌子呢?还把这两套青花细瓷碗也拿出来了,是万二爷爷要来喝酒吗?”
平时若是钱老头两口子来,或是钱满霞一家回娘家,都是一个桌子吃饭。只有外人万二牛,或是其他亲戚来了,才会摆两个桌子。不过现在马上要过年,一般人都不会随意来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