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暖没回答小家伙这个问题，“宁宁，妈妈要工作了，你乖乖的，自己玩，好吗？”
她决定了，为了养宁宁，打破一年出五副作品。
她想和顾景深争宁宁的抚养权，但在这之前，需要钱。
没有钱，如果真的和顾景深打官司，她只怕是赢不了。
至于说她每出一副作品很痛苦，但有宁宁的支撑，她可以撑下去。
都说，女子本弱，为母则强。
“妈妈，那个叔叔说要娶你，妈妈你要嫁给他吗？”
林安暖看着小家伙，笑了笑，“妈妈不会嫁给他，妈妈只要宁宁就好。”
“那爸爸呢？”
“妈妈只要宁宁。”她认真地看着小家伙，“宁宁，还记得妈妈和你说过吗，你有爸爸，也有妈妈，只是爸爸妈妈不会住在一起而已。但你依旧有爸爸妈妈的疼爱，明白吗？”
“妈妈，爸爸是不乖，妈妈以后真的不能和爸爸住一起了吗？”
看着小家伙，林安暖摸了摸他的脑袋，“妈妈会尽量让爸爸多多过来陪你，就像昨晚那样，好吗？”
这是她唯一能够做到的了。
“妈妈，宁宁不喜欢这样。”到底是孩子，就算再怎么聪明，也只是一个五岁的孩子。
而五岁的孩子，所渴望的，就是爸爸妈妈在一起而已。
很小的时候，没有妈妈在身边，爸爸也经常不在身边。所缺失的，是爸爸妈妈的陪伴，如今，爸爸妈妈在身边了，却还是缺失。
宁宁的童年，并不美好。
他那么乖巧，一点也不皮，何尝不是想要自己乖乖听话一点，这样爸爸妈妈就会在身边了。
林安暖抱住小家伙，“宝贝，对不起。”
“妈妈，宁宁只是想要爸爸妈妈在一起而已。如果妈妈不想，妈妈会难受，宁宁听妈妈的，宁宁以后会更加听话，不让妈妈伤心。”
林安暖沉默了许久许久。
宁宁的话，让她没了心思出作品，脑子里，都是宁宁那么乖巧懂事的声音。
恨，缠着她，宁宁的话，也让她难受。
若说为了宁宁，就把顾景深对她所做的一切伤害统统忘记了，她做不到。
可最后，她还是给顾景深打去了电话。
顾景深在公司接到她电话的时候，也紧张了。
接通了，但一时间，谁都没有开口。
沉默了整整有十分钟。
最后，还是顾景深先开了口，“暖暖。”
“中午一起吃饭吧。”
顾景深声音是颤抖的，“好，我提前过来接你们。”
林安暖嗯了声，“叫上念念一起。”
“好。”
然后，林安暖将电话给挂断了。
挂断电话后，她又给沈云澜打了一个电话。
林安暖很直接，“云澜哥哥，你以后，别给我送花了。”
“暖暖……你旅游回来了？”
“云澜哥哥，以后，别送了，好吗？”
那边也沉默了一下，然后道：“好。”
“谢谢。”
“暖暖，中午一起吃饭吧？”
“不了，下次吧。”
沈云澜也只是温和道：“好。”
中午时间很快就到，顾景深十一点就过来了。
早上他把车撞了，现在开的是另外一辆迈巴赫。
林安暖带着宁宁过来的时候，念念坐在后座，看到她，念念高兴喊，“嫂子。”
“爸爸，姑姑。”
“来，和姑姑坐。”
宁宁高兴上了后座，林安暖也打算坐后座挤一挤。
“嫂子，你坐前面吧，后面坐着挤呢。”
其实根本就不挤，但念念故意把位置占了，宁宁也占了一半。
林安暖只能上了副驾上，上车后，系好安全带，一声不吭。
气氛尴尬，但念念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顾景深在南城旧事定好包厢，过来的时候，直接朝着包厢而去。
进了包厢，顾景深把菜单给她，让她点菜。
林安暖这时看着念念开口，“你带宁宁去点菜吧，点完菜带宁宁去洗手间洗手。”
念念聪明，知道她嫂子这是要单独和她哥说什么，她笑着点头，但宁宁出去了。
依旧是沉默，但也只是沉默了一分钟，林安暖深呼吸了一口气后。
她看着他，开了口，“我没有办法对你说，我不恨你了，我原谅你了，顾景深，原谅你，不恨你，太难了，我做不到。”
“我们的恩怨纠缠，不应该牵连到无辜的宁宁身上去，他总是在我面前提你，总是和我说，想要爸爸妈妈在一起。顾景深，我依旧没有办法答应宁宁。”
说着，她露出她的左手，她左手上，带着一串银镯，而把银镯弄上去，手腕上有几道伤疤，很浅很浅，但还是可以看见。
看到她左手受伤的伤疤顾景深眸色一下子疼了。
“我自残过许多次，每每绝望痛苦时，控制不住自己，只能如此。我花了很长一段时间克服，如今面对着你，依旧很痛。”
“你还是纠缠我，可你每一次靠近，我就要花许多力气去忍住那些绝望。顾景深，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们之间还会有宁宁。”
“我真的什么都不求，只求宁宁在我身边就好。所以，能不能求求你，让宁宁一直养在我身边。你可以每天晚上来看宁宁，等宁宁睡了，就请你离开，我们保持和平相处，如陌生人那样，不伤害，也不打扰。”
“所以，这是今天这顿饭的意义吗？”
说白了，还只是要宁宁，但不要他。
甚至是，以后就只做陌生人，比陌生人还不如。
心疼她手腕上的伤归心疼，但他语气也冷漠了起来，“林小姐，我也做不到，你觉得我无情也好，偏执残忍也罢，我还是那句话，你和宁宁我都要。宁宁还有一个多月暑假，我给你这一个多月时间，让宁宁待在你这里，当然，我也每天都会去。”
“开学后，我会接宁宁回来，你若不想回到我身边，或者是，你永远都不想回到我身边了，我也会考虑给宁宁找一个后妈。至于林小姐你，我不会让你进御景园的门，我也不会让你见宁宁。宁宁还小，你的出现也不过短短几个月而已，我会让他忘记有你的存在。”
“毕竟，失忆这种事情，林小姐你最有言权，不是吗？”
这个话题，依旧是谈崩了。
林安暖强忍着眼泪，站起身，“这顿饭，没有必要再吃了。顾先生，我在地狱里挣扎，痛不欲生，我会在地狱门口，等着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