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你快点,我没力气,站不了多久。”说完,顾景深松开了她的手。
林安暖去把放在沙上的袋子拿了过去,过去的时候,把病房的门从里面锁上了,然后这才去洗手间。
洗手间里有一个放东西的台子,还有可以坐人的椅子。
林安暖把袋子就放在台子上,这才和他说,“你把衣服脱了。”
顾景深本已经抬手去解扣子了,但他突然‘嘶’了声,语气倒是有几分卖惨,“扯到伤口了。”
林安暖没说什么,只是踮起脚,伸手去给他解扣子。
他比她高了差不多有二十公分,在他面前,她的确是挺娇小的,再加上她今天穿得又是平底的鞋子。
但踮起脚去给他解扣子,有些费劲,特别又是在洗手间里,显得特别暧昧。
顾景深看着她认真给自己解扣子的模样,突然,很想低下头去亲她一口
很想,但他不敢。
他怕。
怕若是这个时候突然亲了她一口,她会不会反手就给自己来一巴掌,然后不管他了?
最终,他什么也没有做,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好一会儿后,林安暖这才把他的衬衣给脱下了。
然后,看着上面缠着的纱布,都是血,她又一层一层给拆开了。
最终,露出了他精壮的胸膛,只是此刻,上面惨不忍睹。
林安暖忍住了眼泪。
苏夜白在昨晚离开之后,给她打了电话,和她说了,这些伤,都是他自己弄上去的。
最先开始的一道,是他在京州的时候,伤完她之后,他自己弄上去的,后面几道,是后来的。原本都差不多愈合了,但他又再一次把自己弄伤了。
苏夜白跟她说,顾景深他伤了她一次,他便以这样的方式,同样伤他自己一次。
而她昨晚,在他抱着她不撒手的时候,她打了他,当时她没有想太多,下手没有轻重,他的伤此刻那么严重,多少也有她的缘故。
若昨晚她不打他,而是任由他当时骂一顿,或者是羞辱一顿,他昨晚也不会送进医院抢救,此刻需要躺在医院了。
“以后,别做傻事了,伯母若是看到你的伤,会难过的。”
顾景深没吭声。
林安暖扶着他到一旁椅子上坐着,然后去拿了带来的干净毛巾,打湿,拧干,再去擦拭他胸膛上的血迹,但她不敢碰触他的伤口,一点也不敢。
此刻,她的每一个动作依然很轻很轻。
等她给他擦拭完,她额头上也出了汗,不是热的,是紧张的。
她紧张,害怕,害怕再将碰到他的伤口。
顾景深这时却握住了她的手,淡淡地开口,“伤口上的血,也擦掉吧,不然难受。”
林安暖:“?”
顾景深:“我信你,不会把伤口弄出血。真出血了,不怪你。”
看着他的伤口,林安暖手有些抖。
“算了,你要是怕,我自己来吧。”
林安暖不太相信他自己能够下手多么轻,毕竟之前宁宁受伤的时候,让他给宁宁洗了一次澡,就可以看出来。
他那么爱干净,估计等一下只会管洗干净身上的血迹,而不会管,是不是会弄到伤口。
“那你忍忍,我尽量轻点。”
“嗯。”
林安暖重新去把毛巾打湿,拧干,这次更是小心翼翼,在伤口边缘轻轻地擦拭着。
其实碰到,哪里会不疼,但顾景深一声不吭中。
林安暖很仔细,认真,一点一点。
“暖……顾太太。”他突然开口喊她。
林安暖抬起头,与他四目相对。
鬼使差般顾景深贴近了过来,眼看着便要亲到了她的脸上,林安暖突然出口,“昨晚,我不是故意要往你伤口上打的。多少,我有些责任,你放心,我会照顾你痊愈为止。”
“嗯。”最终,顾景深没说什么,也没有去亲她。
林安暖给他擦拭完了后,她又把苏夜白刚刚给她的药,一点一点地涂在他伤口上。
她不知道苏夜白刚刚为什么把药给她,但苏夜白给了,她当时没有拒绝,接了。
上药过程,顾景深还是一声不吭。
林安暖也不吭声,给他上好了药之后,又拿了新的纱布重新给他包扎好。
包扎好了,拿了干净的衣服要给他穿上。
顾景深这时却道:“上半身洗了,下半身没洗。”
林安暖:“?”
所以,他这话的意思是,也要她帮忙?
顾景深:“既然要照顾,就照顾彻底一点。顾太太,我不嫌弃你帮我洗。”
看在他现在重伤病人的份上,林安暖忍了。
最后,到底伸过了手给他脱裤子。
林安暖想,他是病人……
天冷,林安暖也不敢耽误太多时间,半个小时后,扶着他出来了。
只是出来的时候,林安暖脸色有些不太自然。
扶着他到病床上躺好,林安暖把他换下来的衣服收拾好放进了袋子里,然后拿着袋子,准备离开。
见她要走,顾景深冷声道:“顾太太,我有些渴,给我倒杯水。”
林安暖又只能把手里的袋子放下,去给他倒了杯水,然后递过去。
顾景深没接。
林安暖忍着,不和他计较,亲自端着喂他。
顾景深这才喝了。
“顾太太,是你自己说了要照顾我痊愈的,所以,说出去的话,请算数。她们还没有回来,没人看着我之前,你就在这里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