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学殿里结束一天课程的时候,天色暗得出,阴沉沉的灰鸦鸦的,那云朵如同被拉扯过的厚重的棉絮,沾染了一层淡薄的墨汁。
孟鸢清出了门口,忍不住皱眉,这样的天气她并不喜欢。
“瞧这天怕是要下雪了。”小全子道。
“下雪?”孟鸢清愣了一下,然后算算日子,确实该下雪了。
“少将军回去路上可要小心些。”小全子道。
“殿中可有伞,给少将军预备着。”孟鸢清道。
“不必了,我早些赶回去就是了。”曲长靖拒绝。
“唉,你还是这样省事。”孟鸢清道,“就是不肯领别人的好心好意,连认真想一下想的功夫都不做。”
“确实没必要嘛……”
孟鸢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曲长靖刚刚那是在撒娇嘛?
“你刚刚是在跟我撒娇嘛?”孟鸢清问。
撒娇,是撒娇吧。
“是的,孟先生。弟子跟母后父皇要东西的时候就这么说话的。”凝泽出来捣乱了。
“师兄,你要不再说一遍?我听听,刚没听真切。”孟鸢清大胆提出要求。
曲长靖没理她这个条件,径直向前走去。
“诶,师兄,现在天黑得早,亮得晚,你明日再来还是让人在马前提灯照路好些。”孟鸢清追在曲长靖后头道。
曲长靖戛然停下脚步,认真考虑了一下孟鸢清的意见:“没事,我看得见。就是看不见,我单手也能驭马。”
言外之意就是不需要下人,他可以一手提灯一手持缰。
“那你的剑放在哪儿呢?”孟鸢清问,“若是遇见了刺客歹徒,你要怎么办?”
曲长靖又认真思考了一下孟鸢清的话:“那我就让人在前点灯好了。”
“你们早些回去。”曲长靖又道。
说话间已经有太监捧上一把油纸伞,孟鸢清心满意足地双手将伞呈上:“带上。”
曲长靖双手接过伞来,与孟鸢清道别。
孟鸢清带着凝泽回凤仪宫,等到了凤仪殿的时候,屋外的天色越暗沉了。皇后的宫人正守在宫门外头的甬路上,翘以待二人的归来。
“今儿天黑得这样早,这样快,真叫人看了心里慌。”进了凤仪殿,皇后揽过凝泽,担忧地对孟鸢清说道。
“想来是要下雪了。”孟鸢清道。
“看样子这怕是要下大雪呢。”皇后又道。
“瑞雪兆丰年,若是大雪,也是我大燕子民之福。”
皇后的担忧心情被孟鸢清化解,她让人带凝泽去更衣洗漱,一会好用膳。
“今儿林才人来了。”皇后道。
孟鸢清微微笑道:“她可是如臣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