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看,圣旨上说不得宴客,可没说怎么算宴客。平常我们大摆宴席算是宴客,也有的小酌两杯就算宴客。今儿您要是在这府上陪我说话,知道的说我们只是会客没有吃喝,不知道的说我们边吃边聊,是宴客,得拿我们问罪!就是您话说多了喝了杯茶解渴,那在别人口中没准也算是宴客了。到时候我们就是抗旨不尊了,您想想,那我们得多冤枉啊。”
宣平侯夫人想了想,好像是这个道理,于是脚下往后退,从台阶上下去了。
“宣平侯夫人,你好心来看我我感激不尽,可是让你进府门是万万不能的了。”孟鸢清非常“遗憾”的说。
“我是无所谓的,可要是别人说你为了看我公然违抗圣旨,那我就真的……唉!”
孟鸢清做出一副“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的表情来。
她已经连累到一个人为她抗旨不尊了,不能再连累他人了。
“所以啊夫人,你有什么话咱两就隔着大门说,光明正大的,谁路过都不怕,鸟儿飞过都不心虚的。你放心,不管你渴了饿了累了,我都不会让人送茶送点心送椅子过来,坚决不让你落人口实。”
孟鸢清嘴角上扬,笑得得意温婉。
“夫人,有什么话你快说吧,这雪大着呢。”她嘲讽道。
宣平侯夫人今儿为了来出口气可以说是把什么好东西都堆到自己身上了。
不说狐皮大氅,貂毛的领子,银鼠的昭君套,就连手上笼着的装手炉的棉套都是用云锦做的,更不用提头上还戴了老些个饰。
整一个老来俏。
宣平侯夫人心想孟鸢清穿得如此单薄,她穿得这么厚实,自己不亏,于是便笑吟吟地站定了。
“哎呀呀,鸢清,你可出了大麻烦了,真是流年不利呀。”宣平侯夫人心里窃喜,心想这是他们活该遭报应。
“少将军……哦不,如今不能这么称呼他了,只能直呼其名了,你不介意吧?”假惺惺地问。
孟鸢清皱皱眉,宣平侯夫人更加高兴,正要借题挥,却听孟鸢清猛地提高音量:“宣平侯夫人!你—说—什么?我——听不太——清!风太大了!大点声!”
这几句话和这风声搭配得天衣无缝,还真让人产生一种风太大交流不便的错觉。
宣平侯夫人哪里真好意思重复刚才的话,讪讪道:“我说你们府上出了事。”
孟鸢清打断宣平侯夫人的话,手做着上扬的动作:“夫人,大点声!我听不见!风太大了!”
宣平侯夫人就纳了闷,就这么点距离,这么大风,孟鸢清怎么就耳背成这样了。
可是她还没出气呢,可不能这么回去了,于是努力扯着嗓子道:“我说你们府上出了事,我特地来看看你有什么难处!我能不能帮你!”然后又坏笑道,“要不要我去帮你看看曲长靖!给他带两件衣裳!打点些钱粮!”
宣平侯夫人喊得冷风直往她嗓子眼里灌,刮得她嘴巴疼。
孟鸢清“哦”了一声,又道:“我没事!我没什么难处!就是不能出门闷了点!夫人!您要是有空,就都过来看看我!陪我聊聊天!”
绿袅忍不住侧过头偷笑,小姐不愧是小姐,怎么样都能想办法反将回去。
宣平侯夫人心想这天天来隔着门说话,岂不是叫人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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