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济宁卷了卷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他艰难地翻了个身,睁了睁眼睛,眼前暗沉沉的,没有光亮。
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在牢里,当然没有什么光亮了。
怪只怪他的被子太暖和,太舒服,让他忘了自己在牢里这一回事了。
在宣平侯夫人的关照之下,他的牢房俨然变成了一个小的豪华房间,那叫一个舒坦。
相比之下,住在他隔壁的曲长靖过得那叫一个清贫。
韦济宁见曲长靖又在打拳了,手上脚上的铁链纠缠在一起。
之前曲长靖为了铁链太短不方便他伸展拳脚,还特意花了一笔银子拜托狱卒给他换一根长的铁链。
真是贱得慌。韦济宁心里如此评价。
韦济宁觉得自己睡得差不多了,于是掏掏耳朵想把棉花掏出来,结果弄了半天都没弄下左耳朵的棉花。
韦济宁大惊失色,心想棉花进耳朵里了,这可不好!
“来人来人,狱卒大哥,你过来一趟!”韦济宁立马到门前求助。
狱卒不耐烦地过来:“什么事啊?还没到饭点呢!”
“大哥你帮我看看耳朵。”韦济宁把左耳朵凑过去,“里头是不是塞了一坨棉花?我给弄不出来了。”
韦济宁越说越心急,几乎要哭了。
狱卒凑过去看了一眼,道:“哪儿来的棉花?你做梦梦怔了?”
“真的有。”韦济宁急得几乎要跳脚,“我睡觉前塞的,现在取不出来了。”
韦济宁伸手指指旁边的曲长靖:“这家伙,成天在那儿打拳踢腿的,吵死人了,不塞棉花哪里睡得着觉。”
狱卒又看了看韦济宁的耳朵,道:“没有棉花,你自己看看地上,没准你睡觉的时候掉地上了。”
韦济宁又用小指头掏掏耳朵,然后去睡得地方找那团失踪的棉花。
那个狱卒去到曲长靖那边,让他小点声,别吵到别人休息。
曲长靖闻言收拳,道:“你听,声音很大吗?”
好像是没多大声啊。
曲长靖又比划了两下:“没什么声音啊。你听。”
声音还是有的,不过绝对达不到吵你地步。
狱卒忍不住我酸佩服道:“久闻大名,小的今日总算见识到了,真是佩服佩服!”
曲长靖微微一笑,毫不自满。
狱卒又到韦济宁这边,韦济宁已经找到了那团遗失的棉花,兴高采烈地拿去给狱卒分享。
“我找到了我找到了。”韦济宁道。
狱卒用看傻子的目光看韦济宁,道:“我说你耳朵怎么长的,曲公子打拳踢腿哪有那么大声,还塞棉花睡觉,矫情。”
韦济宁愣了愣,转头看向曲长靖,他照常练习他的拳脚功夫,好像是没多大的声音。
“我说你是不是睡懵了?”狱卒问。
韦济宁讪笑两下,目送狱卒离开。
韦济宁又心虚地看一眼曲长靖,他练拳的时候声音确实小了不少,不会像是之前那么吵了。
这么吗。韦济宁心想。
他披上一件裘衣凑到跟前,看了看曲长靖的被褥,啧啧两声,指指他的被褥道:“这都腊月了,你怎么还是这套被褥?都没人来给你送新衣服吗?哦,话说回来,沈将军好长时间也没来看你了吧!”
曲长靖不搭理他,只是把镣铐中间的铁链狠狠一抻,带着一声长啸,令人胆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