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曲长靖非但看起来不落寞,还挺高兴的,乐呵乐呵地在那儿玩着那堆稻草,玩得不亦乐乎,饭都没有吃。
“娘。”韦济宁轻声道,“我那天听沈将军说,大将军要把孟鸢清许配给他。”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不过韦济宁在想皇帝会同意吗?
曲长靖现在这死样还配娶孟鸢清吗?
宣平侯夫人瞥一眼曲长靖,点点头:“外头都传开了,说是大将军要把孟鸢清许配给他。”
韦济宁忿忿不平,心想:凭什么!
可是转念一想,好像孟鸢清嫁给谁跟他没有关系。
如今曲长靖虽然是戴罪之人,可是这恰好给了他一个理由。
反正他已经一无所有了,把孟鸢清嫁给他有什么呢?
再看曲长靖,依旧在稻草堆旁边忙碌,也不知道在忙什么。
今天曲长靖没有等来沈轻风,倒是等来了沈夫人,她带着自家熬的腊八粥和各色小菜过来看望曲长靖。
“嫂子。”曲长靖看到是沈夫人也有些惊讶。
沈夫人将粥和小菜递给曲长靖,笑道:“你哥哥忙,今儿我来看你,这些是我亲手做得,你尝尝味道。”
曲长靖道谢不已,沈夫人又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来,笑道:“你看,我这儿还有一个好东西。可是有人几夜几夜不睡觉做出来的,真是看得人心花怒放。”
曲长靖的目光落在那个荷包上,愣了一下,张着嘴有欣喜之色。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过来拿过去。”沈夫人笑道。
曲长靖把手在衣服上擦了擦才把荷包接过去,上面绣着一对点水的蜻蜓,旁边有一枝带着荷叶的并蒂莲,后头还有一只绕着松柏飞翔的鸢鸟。
蜻蜓,并蒂莲,松柏和飞鸢。
蜻蜓象征着他们这些年的时光,并蒂莲象征他们的感情,松柏飞鸢则象征着他们。
这个荷包绣得就是他们。
“没想到鸢清那孩子手这么巧,这荷包看起来可费了不少功夫呢。”
曲长靖看着这个荷包,又是一阵傻笑。
“长靖别一味地笑了,你就没有什么要我带给鸢清的?”沈夫人笑道。
曲长靖坚定地点点头,他自然也给孟鸢清准备了礼物。
他从头开始,从进入这牢房的第一天算起,每一天都给她做了一只蜻蜓。
曲长靖用自己的一件衣服包裹了那些蜻蜓交给沈夫人,沈夫人看得哑然失笑。
“你就准备了这些?”沈夫人强忍住笑容,“这未免也太简单了些。”
“嫂子,你放心交给她吧,她明白我的心意的。”
沈夫人笑道:“好好,我这就把东西给她。你可要带个话给她?”
曲长靖打开了荷包,里面赫然装着一缕用红绳绑好的青丝,还有几丸丹药和一些药材。
其他的倒罢,关键在于那一缕头。
曲长靖在身上找了找,没有什么东西,于是转头敲了一下铁栏杆道:“韦济宁。”
韦济宁正挺着个肚子翘着二郎腿,嘴里还叼了根稻草杆子,眼睛一瞥,嘴里的稻草杆子一歪:“干啥。”
“把你的匕借我一用。”曲长靖伸出手来,他的语气极其自然,仿佛和韦济宁不是隔着一片铁栏杆的、此前势同水火的狱友,而是同窗多年的好友。
韦济宁晃着的二郎腿呆滞了一下,色和语气都有些慌张:“什么匕,我没有,你别冤枉好人!谁跟你似的,成天会想要杀人。”
“别装了,我都看见了,你娘之前来看你的时候把匕藏在饭盒里,趁着喂你吃饭的功夫偷偷塞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