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也没有平日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了。
雨丝忽然被隔绝在了外面。她抬眸望过去,是他的衣服。遮在了她的头顶像是一把伞。
空间忽然缩小。明明在空旷的森林里,却像是被挤在悬崖缝中的依偎。
她的心怦怦怦跳的有些快,她深吸了口气,问小碧:“有没有留活口?”
那声音在林中湿润的空气中扩散。她听到了自己软绵的声音。竟带了些娇软的味道。
沈默看着她的眼睛沉了又沉。暗得如同夜色下的海。她的声音是羽毛,在心尖轻轻的扫,慢慢的描。都是细腻的旖旎。
小碧点了点头。本欲将先前制服的人扯过来。动手才发现那人已经凉了。下巴上有新鲜的血,顺着流下来,氤氲在雨水里。“服毒自尽了。药是事先藏在舌下的。”
靖瑶本是想走过去自己查看下的。但是沈默正为她遮着雨。若是她动了,他难免也要跟着动。他毕竟还有着皇子的身份,她顾及着。便立于原地,清了清嗓子:“衣服呢?”
小碧动作粗鲁的一把扯下那个人的衣服,布料是平日最常见的棉麻质地,上面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刺绣或者是标记。她又细心观察着那人的身体,无刺青。一切都如同平常一样。
她有些失望的摇头:“没有什么特别的。”
靖瑶倒没有特别失落。她四处环顾了一下。半山腰上细雨上那些地上的血慢慢的晕开了。跟血画出的画似的。阳光下有着细碎的光。她的声音在风里慢慢的碎开:“看看其他人有没有还能救的。”
一下子杀了上千的百姓。就算是刽子手也有下手偏的时候。
唯一的幸存者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脸上皮肤沟壑纵横,是时光和生活的艰难留下的痕迹。
巨大的伤口留在她的身上,像是一个破洞。距离心脏不过数寸。独孤靖瑶把自己的轿子让给了她。
走到半山腰的时候,她脚一滑,一个趔趄,几乎要摔下去。她手急急的想要抓住旁边的树,斜刺里却突然伸出一只手扶住她,待将她扶稳后,那只手便又很快的收回了。
她敛眉看过去,只见他修长的手指又缩回了鸭青色的长袍中。
那几乎是一个瞬间的事情,就连在她身边的小碧出手都没有他快。
他面色有几分难看。嘴唇动了动,似乎有话要说。但看了她一眼后,又将那话咽了回去。
小碧的脸已经吓得没有人色了。
靖瑶的心不停的往下沉,沉入冰冷的窟里。
她的贝齿紧紧的陷入了唇中,直至唇色变得苍白。终于细弱的开口道:“小碧,你背我吧。”
小碧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如释重负。她的面色陡然间变欢快了不少,蹲下身将靖瑶背在了身上。她很轻,几乎感觉不到重量。稚子一样。小碧的心微微的酸涩。
医馆里大夫忙着上药。
靖瑶换了一身衣服坚持要等这个大婶醒来。她就坐在医馆外面的小炉边。炉火温和的光打在她的脸上,她的脸上是不正常的苍白。脂粉都盖不住了。
沈默的声音平铺直叙:“你想吃什么,我差人去买。”
她仰着头看他,很温顺的样子:“我不挑的。殿下爱吃什么,就买什么好了。”
直至太阳落山的时候,那个妇人才醒过来。
一个另人心碎震惊的故事从她的口中慢慢的流出来。年前陕西地震,死伤无数。当朝无太子,但是陛下心中属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