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重重的叩头:“儿臣对不起母后。”
“你没有对不起我,你对不起的是镇南王。他心里现在只怕恨毒了你。”皇后深吸了一口气,意有所指的道。顿了顿,她又补充道:“你先出宫,去看看靖瑶吧。好好的哄哄她。”
沈清的步子很重,他只觉得两个脚像灌了铅一样。
身在皇家,他享受着无尚的尊容。为万人所羡。
可是,每一举每一动都在别人的监视下。就像一个提线木偶一样要去做着自己不喜欢的事情。
就像现在,他想着的是回到太子府,好好安抚受了惊的意姐姐。可是却不得不去独狐府看靖瑶。
甚至他觉得那府门前的石狮子都在嘲笑他,嘲笑他的身不由己。
独狐府的下人们虽然不敢拦他,但是面上也有着掩不住的不满。
独孤天来花厅见他的时候,毫不客气的问他:“你来做什么?”
“我来看看独狐郡主。”他觉得嗓子有些涩。
独孤天眼睛里的怒火翻涌成岩浆:“她很好。用不着你看。”
太子抿了抿嘴,艰难的开口道:“我知道实在对不起她,我带了些药材给她补身子。”
独狐天重重的一摆袖子:“太子殿下的药,我们受不起。”
这样的不给他脸面,太子广袖下的手紧紧的握起。“能不能让我看看她,看一眼就走?”
“实在不敢让太子殿下费心。”独孤天的态度很强硬。
太子走后,独狐天才觉得自己心头的气有所好转。
当日他居然在众人面前逃婚,生生把妹妹气死。若不是顾及着他的身份,他早就杀了他。
妹妹正坐在八角亭中赏荷。见着他从假山后面走来,便询问道:“哥,刚才是谁来了?”
“一个不相关的人。”天轻描淡写的道。
靖瑶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笑,似嗔还怒:“哥哥,我将来总还是要嫁进太子府的。还是要对他尊重些。”
“他配不上妹妹。”他漆黑深邃的眼睛看着她,认真的道。
靖瑶偏过头来笑笑,似自讽又似感伤:“我又有什么好的?”
天听她这样说,便有些着急,走到她的前面,握住她圆润的肩,非常认真的一字一句的道:“千般好万般好,便是说到明天也说不完。”
早朝过后,元帝召了镇南王去御书房。太子所做之事实属荒谬。这件事情势必要给镇南王一个交待。不然何以堵住天下悠悠众口。镇南王心里也会因此跟他生了隔阂。
却不料镇南王刚进御书房便跪了下来。“陛下,臣有个不情之情。”
元帝虚扶了他一下:“你说。”
镇南王沉痛的道:“小女无才无德,不堪为太子妃。臣请将小女改嫁三殿下。”
“你可知天子一言,重逾九鼎。朝令夕改,你让朕的脸面何存,朝廷的脸面何存?”陛下的脸冷了下来。
镇南王抑扬顿挫的道:“臣也知此事不妥。虽则太子殿下当场逃婚,小女命悬一线。但为了维护皇家的尊严,她就是死也得死在太子府里。但是陛下,求您念在老臣为国征战数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允了臣的请求吧。臣就这一个女儿呀。”
元帝的脸色很难看,就如黑云压城时那天色一般。他背过身去,深吸了一口气。自古臣权力过大,便会威胁到君权。如今连这样的请求镇南王都说得出口。可见在他的心里根本没有自己这个陛下。表面上是爱女心切,实质上也是在与他博弈,看看他这个皇帝能够妥协到什么程度而已。他心思明白的很,但情势所逼,怎能不低头。他转过身去时,脸上已经有了一抹淡笑:“罢了。罢了。朕也知你爱女心切。虽然此事难办,但既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