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的。”孟氏活像没听见碧痕嘲讽自己生不出儿子,肚皮不争气一样,只是笑着拉着敏君,一面笑着回话,一面道:“那又是出了什么事?”
“还不是繁丫头的事。”碧痕脸上洋溢着笑容,心里也很是得意,自己这是儿女双全,正正能一子一女凑成个好字,正房奶奶又怎么样,还就一个病歪歪的女儿:“她新近瞧着外头一个叫做宝芝轩的首饰极好,素日交好的几个小姐妹在里头买了三两样头花镯子之类的,很是新漂亮,便死闹着要。我……”
“这有什么好闹腾的?”就在碧痕姨娘满脸都是笑容,吊着眼说着话的时候,那徐允谦也是过来了:“瞧瞧这是什么样!夫人上香还愿累了一日,你还堵在门口说些三不着两的话!繁姐儿自然有她的份例,衣衫鞋帽又不曾缺了什么,她年纪,就是攀比那些,可见是个不省事的!往日便罢了,还有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一律镯了!”
这话,那碧痕脸色一时铁青起来。她看了看孟氏,见着她只是低着头答应,脸上也并无喜色,心里头那股子恼怒越发得深切了。有心向那徐允谦抱怨两句,看着他脸色冰冷,又是想着先前闹了一场也是不中用,不敢多嘴,只得悻悻地摔手走了。
这徐允谦素日在碧痕面前只瞧见她和声细语,温柔体贴的模样,可曾见过她这般使脸色?又想起先前闹了那么一场,她话里话外,嘴里说的都是这孟氏的不好,哭哭啼啼的说要他做主。亏得往日自己还信她,连着几年都是冷落孟氏!
“夫人真真是受累了。”徐允谦一日被闹得脑壳疼,此时看到孟氏满脸风霜疲倦之色,也是多了几分怜惜之心,一面伸出手扶住她,一面笑着问些寺院里的事情。
难得自己相公如此体贴,孟氏眼眶里闪过些泪光,却只维持着似落未落泪盈于睫的样子,一面有些微梗咽着回着话,一面含情脉脉静静凝视着徐允谦,仿佛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托付与他一般,透着一股子娇弱不胜的味道来。
敏君在一侧看了,心里头暗暗赞叹孟氏手段了得,就那么盈盈然娇怯怯的,哪个男人瞧见了不是要多几分怜惜之心的?况且,这样的色举动,与平素她的情举止大不相同,这少见的方才是好的,又能衬出往日的酸楚难堪,徐允谦就算九分心思在那碧痕上头,这回也该移了两分与孟氏。
果然,那徐允谦的色越发软和,一面轻声细语说着话,一面扶着孟氏到了屋子里坐下,自己有令人端来香茶细点,待得人都散了,只留下包括敏君在内的三个人后,他方好生与孟氏说了些衷肠的话儿:“我也晓得你的委屈,素日是我对不住你,从今往后,定然不会有丝毫怠慢你的地方。那碧痕我素日多有些怜惜,又是看在尚宁、繁君的面上,越发有些与众不同。没想到,这一分尊重竟是纵了她去,当着我的面,她都敢甩脸子与你看,可见平日的行止。你也不必惧她,日后该是如何就是如何,我还不想什么时候被人参宠妾灭妻的折子!”
“到底不算什么事,相公何必这般生气。”孟氏轻声细语的,特特将之前说得多的爷换为相公,心里虽然有些酸楚,面上依旧是柔情四溢:“姨娘素日便是直肠子说话不转弯的,我知道她心还是好的。您啊,也别担心,这么些年过来了,日后也就那么个模样呗。若是哪一日变了,我都有些手足无措呢。”
那徐允谦听了这个,皱了皱眉头,看着孟氏脸上依旧带着高兴的笑容,显然前面那一出对她不算什么,心里头越发得愧疚:这都在她眼里不算什么,可见这些年这种事情是见怪不怪了。只是碧痕原是他心爱的,又是长子尚宁、次女繁君的生母,到底不能太过了,回去自己说两句,使她收敛几分,也就是了。有了这想法,他便将心里头的不满暂时压下,与孟氏笑着说两句话,忽而见着她右侧的有个包袱,便道:“这又是什么?”
“只是些闲杂东西罢了。”孟氏笑着解释了一番,从中取出早些时候特特买来的几串上等的佛珠手链与徐允谦瞧:“旁的倒也罢了,多是些不值钱的小东西,给下人们戴着,也是为徐家祈福。这几串却是上等的,颜色也不错,又是精致清雅,我便特特挑了些,给咱们一家大小戴着也是一样。”说着话,她便取来一串玉色佛珠链子,亲自给呆在一边不说话的敏君戴上:“小孩子体弱,这些是佛前供奉了的,我想着不错,便多选了些,等一会给妹妹她们送去一些。”
徐允谦见着样式大方,颜色亦是好看,当下也是点了点头,竟也从中选了一条玉色的,笑着道:“夫人有心了。敏君身子才略微好了些,我这做爹的却也得与她祈福,这条与她手上戴着的最是相似,我也戴几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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