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繁君倒是浑然不在意,在她看来,能名正言顺地发泄心里头的怒气,比之身体的劳累,都是值当的。何况,这还不只是发泄怒气而已。她嘴里不说什么,做事儿也是勤快小心,却屡屡被斥责羞辱,旁人自然会对她生出些怜悯之心。除却起头两三天辛苦,其余的时候,她也不算十分辛劳。
而且,老太太王氏因为她的缘故,总要的打起精折腾,还得憋着心里头的恼怒火气,变着法子发泄。这y阵子不曾好转,反倒渐渐有些病骨不支的模样。看着如此,繁君就是再辛苦十倍百倍,也是心甘情愿的。
因此,这会子听得敏君好心相劝,她虽说点了点头,但说起这件事,还是带着y点点欢喜的色:“姐姐不必担心,我自然有我的主意。这些日子过来,我也看出了些名堂,知道该是怎么做该是怎么说。这明目张胆,光明正大的法子,果然比那暗地里的勾当更爽快!我也算想通了。以前书上说的什么阳谋阴谋上的那些道理。原来,真真是阴谋易躲,阳谋难过。老太太见着我便不自在,嫌弃这y身的打扮太过素净,竟是瞧着有些绿,实则白多绿少,显见着是吊丧y般。偏生这会子伯母婶娘都是比往日素淡,越发添了不自在,却又碍于国丧说不得。那脸色,真真是让人看着痛快之极。”
见着繁君说得眉目飞扬,脸上仿佛能放出光来,敏君与孟氏对视y眼,倒也没有再深劝:横竖,王氏朱氏瞧着三房也是不入眼的,繁君年岁小,又有国丧y事遮着,兼着碧痕故去的事儿还没过去,想来她们心底也有几分筹算的,倒不至于出什么大事儿。
由此,瞧着繁君笑了y阵子,听着外头响起了脚步声,孟氏与敏君方相互开口询问,装着十分担心王氏的身体状况,y串y串的问题便如同噼里啪啦落了满地的雨珠,劈头盖脸地往繁君泼去。
繁君也是聪敏的,起头愣了y下,瞬息间就是回过身来,忙就是打断了孟氏与敏君你y句我y句的询问,用着低沉的语气y点点说着王氏的事,没两句便顿了y顿,听着竟是十成十担忧曾祖母的乖乖小曾孙女儿。
“也是为了我这不争气的身子,方让你这么个小小的人儿过去侍奉老太太。”孟氏用帕子擦了擦眼角,随口胡诌的本事却是比繁君那y手耍得更是利索逼真:“不过,听着你的话,老太太似乎也是真的晓得我们这y房的心意,让你也搭了y把手,尽了y点孝心,想来是对你也满意的。你日后的举止言谈,穿着打扮可都得照着这些日子的来,不能有什么变化。”
这提着食盒进来的大大小小的丫鬟,听得孟氏如此尊尊教诲,而繁君也是连连点头,大抵都是露出了些许同情,只是有y两个却是露出几分诧异等色。
孟氏c敏君c繁君坐在高处,虽说眼下正是演戏中,但是看向几个丫鬟的眼却是透着打量的。这人人的色举止,相同相似相背离的地方,更是看得y清二楚起来。当即,孟氏的眼便有几分幽深起来,口中却是淡淡道:“也是吃饭的时候了,你们妹两个爱说什么,吃了饭后随你们去。可这这饭点却是误不得的,赶紧吃了,你们爱是怎么样就怎么样,我是不理会便是。“
敏君与繁君相互对视y眼,便露出些许笑意,口中漫应着,安安心心坐下来吃了饭。孟氏今日只用了小半碗饭,并些许豆腐素材鹅肉,还有y碗冬笋火腿汤。饮食上头,并没有委屈自个。敏君是不敢多吃的,喝了小半碗汤,米饭菜肴也比孟氏少了好些。好在还有个繁君因着最近都忙老太太的事儿,气力活儿做多了,肚子也容易饿,倒是吃得比孟氏敏君两个加起来的还要多y点。
敏君见着她如此,倒是笑了y阵子,劝着多吃了y些。孟氏看着她们相处得好,笑了y阵子,略略嘱咐两人y通话,便要起身去处置家务。敏君与繁君两个自然晓得多半是为了那几个先前露出异样的丫鬟婆子,便也没有说什么,满脸笑着应了,起身送孟氏出去。
吃晚饭,略略漱口清理了y番,看着丫鬟将吃食撤下去,重头换了香茶细点上来,敏君y面吃着茶y面笑着打量繁君,好半天看着她都有些觉得异样了,方放下手中的茶,笑着道:“我们的四姑娘,竟是比之前更有精了,虽然瘦了y些,可瞧着这浑身的气派,竟不似y个小小的女孩儿,便是先前我们出去见着大几岁的姐姐,多半也没这样的言行。”
“三姐姐只是浑说。”繁君闻言笑了笑,也不理会敏君的情,只是拖来y个枕头放在敏君身边,自发自动地躺上去,y面自己锤着自个的肩膀,y面闭着眼睛道:“什么事儿要问的,便说出来吧。我可不是母亲,也不是你那锦鹭青鸾,想东想西,生怕你多知道了什么,平白熬得自个没了心思。”
“照着这活,你便是丝毫不担心我多想了什么?没的心思重,竟是连累自个身子?”敏君笑了y回,倒是对繁君直言说出来的话没有什么太多的计较,反倒是顺着话头打趣了y句。
繁君也没睁眼,只是伸了伸腰,揉了揉太阳穴,哼哼着道:“担心什么?这些日子,我算是看明白想通透了,虽说这y次是真个病了,但前几次你那是装病吧。没的说这般凑巧的,偏生局面y触即发的时候,偏生你就出来横插y手,将局面带开来。也是我先前血气冲昏了头,后来按着你的话想了y想,再琢磨了这么些日子,方渐渐有几分清楚。这会子,你也是自个咒了自个,老天爷啊看着不过眼,只磨着你生了小病症,昏昏沉沉十来日罢了,其余的可都是好得很呢。”
这话y说,敏君也是笑了,当即也没在这上面做什么文章,便径自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府里头便没个别的事儿出来?我瞅着母亲先前不过传信,都派了青莲过去,瞧着并不寻常。”
“原是为了这个。”繁君听到这话,笑了y笑,侧过脸微微睁眼,两颊艳艳如花:“这你却不必担心。里头的两个缘故,都是于我们有好处,没坏处的。”
“什么缘故?”敏君听了,由不得愣了y下,方凑上来,忙忙问道。
“这y个,爹爹前儿来了信,问了母亲的身子,信中还道,他颇为得燕王青眼。y日燕王随口言及家事,爹爹说了母亲有孕在身,尚且要等y段日子,方能北上打理家事。燕王听了,便说及正好贡品的船差不多那时候该是回来,捎带上母亲,也是不难。那贡品的船最是宽大厚重,平稳安妥,兼着又有几个御医也是顺路,真真是便捷稳妥。母亲的身子也是调理的差不多了,想来我们顶多十来日,便是能北上了。”
“竟有这样的事!”敏君闻言也是欣喜非常,虽说没有手舞足蹈,却也忍不住握紧拳头挥了挥,很是高兴着问道:“那第二件又是什么?”
“母亲的娘家人,忽然也出现在府外,顺便还带来了外祖父的信。”繁君说起这个,倒也有几分疑惑,可思及这到底是y件好事,说起来也没有太多的疑虑:“据说,当初母亲不受待见,还有几分是因为出嫁前不久,外祖母涉嫌陷害外祖父的唯y的血脉子嗣。可前而不久,外祖父却是发现里头还有点别的蹊跷。方特特致信过来。”
“什么!”敏君吃了y惊,脸上露出诧异之极的色,倒是有些想不到这样的事:“怎么忽然之间,就出了这样的事!”
“如何不是呢。”繁君看着敏君如此,倒劝说了两句,言辞也多有几分轻省:“不过,说到底,这也是好事儿。老太太c太太自那之后,对着母亲也多了几分客气忍让,比不得先前那般肆无忌惮,旁若无人。”
照例,多码了两三百字做补偿,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