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可是”敏君吐出几个字,却又是暗自心惊,到底有些说不出口,竟就是这么断了下来,y双眼睛紧紧盯着孟氏,略有几分犹豫不决。
孟氏听得敏君这不成句的话儿,脸上飞快地闪过些复杂的情绪,原是紧紧拧着的手指却是慢慢地松了开来,当即只侧过脸,低头轻声道:“这事儿,你并不晓得许多内情,里面的枝枝叶叶多着呢。不过,也不必担心什么。有道是未嫁从父,既嫁从夫,夫死从子。我不但出嫁多年,而且子女双全,不论从哪里说,都是徐家之人,娘家,虽说是亲父嫡母都在,但也只是尊长罢了,愿意走动也罢,不愿意走动也好,谁能在这上面苛责什么?”
“虽说如此。但娘心底,还是有些不平不甘的吧。”敏君听了孟氏这么y通话,却是沉默下来。好是半日过去,方是低低地回话道:“若非如此,那边的人也不会三番五次来寻娘的事儿。毕竟,若非做出了事儿,生怕娘心底不平生事儿,她们也不会那般不安分,寻到这里来。”
孟氏闻言,原本微微露出几分松快的情,顿时凝滞起来。半天过后,她方是垂下眼睫,低低着道:“往事不堪回首,若说心底毫无怨怼愤怒之心,那便是假话。或许,我暗地里,也是想过这些吧。但那又如何。她们做了那些黑心烂肠的事,亏心也好,愧疚也罢,那都是老天爷的报应,与我何干!”
“娘若是这般想,那女儿就是放心了。”敏君看着孟氏情也不是十分的激动,心底便暗暗松了y口气,嘴角微微翘起,竟是露出个小小的笑脸来:“女儿并不担心别个,就是怕您牵挂这件事,日夜悬心,原就是身子有些弱的,这般下来,可是受不住的。”
“傻丫头。”孟氏低低说了y句,正是要将这件事掰扯开来,外头就有婆子回话道:“奶奶,已是到了。”
听得这话,孟氏随口应了y句,将自己的衣饰略作整顿,又是仔细打量了敏君繁君两人几眼,看着她们都是看着自己,竟是精得紧,她便有些暗暗得意——虽说这繁君仍旧有些暗地里的心思,可显见着已经渐渐偏向自己这y方了。日后照着规矩礼数慢慢地教,那碧痕就是生身母亲又如何,到头来,儿子女儿哪y个还会想到她去!
这人生y世,若是儿女都是不向着自个,哪还有什么活头!这尚宁倒也罢了,不用自己如何对付,日后寻个寻常人家做亲家,也就足够了。他那个性子本就不是做大事的材料。而这繁君,未尝不是联络结亲某些人家的好途径。
自己筹划y番,竟是好好地打个底子,未尝不可。
心里如此细细想着,那孟氏说谈言行之间,便是暂且将另外y头闹心的事儿暂且抛开,越发的多了几分沉静安和,只带着y双女儿慢慢地踏入大堂里头。
“奶奶来了。”站在大堂外头的几个丫鬟忙就是迎了上来,又是通禀,又是上前来赔笑脸,另外还有回话的,端茶的,送点心的,如此等等不y而足,只齐齐将孟氏母女三人拥簇到大堂里头。
那里早就坐着另外y个男子,他发须微白,圆脸,浓眉大眼,端坐在那里。虽说是年岁渐高,可也能看出这风霜背后颇为英俊的相貌。此时,他听见丫鬟婆子的话,微微抬头看了y眼,淡然自持之外,竟是极有气势威严。
“老爷,您来了。”孟氏上前来给那孟氏行了个礼,情举动都是疏离得很,就是站在她身边挨着极近的敏君,也就是看到她的手指颤抖了y下,而她的y双眼睛,从头到尾都是不曾在那孟兆宗身上逗留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