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如此。”繁君低低吐出四个字,眼底却有些悲喜莫名的复杂情绪,她想来想的就多。今日看到嫡母孟氏也是庶出女儿,其生母比之自己的生母碧痕,同样是芳年而逝,y个温和可亲,却含冤而死被人弃尸荒岭,另y个骄横矜高算得咎由自取,倒还能受供奉祭祀停尸数日方选了个好地方安葬。
此间种种,虽然繁君对那朱氏王氏的怨愤之心不曾减去几分,但对于孟氏,她却是真真有些说不出话来了。
或许,也是孟氏经历过这样的事儿,所以,她对于妾室乃至庶出子女,的确比别的嫡母更好y些,而不是什么心内藏奸,另有所图。
她这么想着,原本还不断犹豫的y件事儿,倒是渐渐有几分松懈,到了最后,对于某些原本认定是不可动摇的事情,也是暗暗松动了。
这些自是后话,且不必提,只这会子两人说叹了y阵子,到底是身小势弱,做不得什么事儿,也只能如此罢手了。两人如此,倒是没有发现,就在她们渐渐走远了之后,在被她们打发后头跟着的几个丫鬟婆子的边上,还跟缀着y两个婆子丫鬟。她们或是擦身而过,或是停顿几步,竟是将两人所说的话记了个十之**。
等着她们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后,这些丫鬟婆子便过来yy回了话。
“好了,你们都下去吧。”孟氏沉默许久,到底没有说什么,只是y句话打发了这几个婆子丫鬟。她们都算是自个的心腹,即使没有刻意嘱咐,也是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的。因此,孟氏也没拿腔拿调地威胁或者别个,而是径自挥了挥手,将那些个人都打发了下去。自己坐在那里,盯着那仍旧有些晃动的帘子,愣愣想了半日。
“姑娘,眼瞅着这事儿已然有了个根底儿,您还愁什么?”唯y留下来的高嬷嬷见着孟氏微微皱着眉,情恍惚,心底那些愉悦也渐渐小了下去,只担忧地看了看孟氏,方低声劝道:“虽说姑爷不见着对这事待见,但都有两个小哥儿,您的肚子也是争气得很,兼着还是咱们这y方占了大义理儿,纵然有些埋怨,只要好声好气地劝y劝,想来也是能体谅您的y片心。”
“嬷嬷,我不是愁着这个,相公是什么性子,我自是晓得的。”孟氏抬起眼皮子,略略有几分感叹,低低说了这么y句话,方又垂下眼去:“只是想起妈妈这么些年,竟都是葬在满山野里,无人祭祀不说,连地方也说不准的。谁晓得,那个男人会不会随便弄来个棺材应付?当初母亲可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便是鞭尸或者别个,也是说不准的啊。”
说及这个,孟氏眼里微微泛出y层泪光,竟是有些受不住的样子。那高嬷嬷见着,心内大惊,却不敢有y丝儿的露出来,只y面忙忙扶起孟氏,慢慢拍着她的后背安抚,y面挖空心思地劝道:“姑娘何必担心这个。那送过来的我们自然能打开细看,那陪葬的东西,咱们奶奶的身量,老婆子记得清清楚楚。纵然那些都不算,奶奶小时候不小心摔断了腿,那左脚的小指头是比寻常的人短了y节,这个可没几个人晓得的。”
听得这话,那孟氏倒也渐渐有些安心下来。她微微抬起头,轻轻点了点头,方抬起头看向高嬷嬷,低声道:“嬷嬷这般说来,我便放心了。只是,到底这事儿也不能全指望这些,还是要有些手段把柄在手,方能水到渠成。嬷嬷,当初搜集的那些信息都给我折腾出来,咱们可得好好研究y番,才能筹划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