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高姐姐仗义。”薛珍珠听到这话,也是松了y口气,忙就是挤出y脸的笑容,却没有说什么恭维的话——这高兰素来是个小心谨慎又不爱阿谀奉承的人,自己又是与她并无太多的结交,宁可少说两三句话,留些余地,也不要多说了什么让她起疑心。
倒是高兰,看着这薛珍珠与石菊花两人行动颇为僵硬,薛珍珠的额头虽说严严实实包裹起来,但纱布上头还是有些血痕,显见着是受了伤的。同时做仆妇的,她虽然与这两人没个交情,但想着伺候人特别是伺候姜氏的不容易,还是引着两人到了y处干净屋舍,淡淡道:“好生歇着吧。明日我早些起身,过去与姑娘请安,自会将事情说个清楚。你们也是知道姑娘的性子的,旁的不说,到底是不会亏待你们两个的。”
听得这话,薛珍珠与石菊花眼前都是y亮,脸上便带出笑容来:“多承姐姐好意,我们姐妹不会让三姑娘失望的。”她们倒是想不到,这高兰虽说是谨慎小心,心底却颇为良善,瞧着先前不过是想寻个小屋子让她们呆着,后头却仿佛是有些心软,重头寻了这么个干净屋子过来。
这小小的宅院并不大,瞧着样子,这里也许是为数不多的厢房。
如此y想,她们两人倒是越发得觉得自己的选择没有做错,这以前的孟瑛孟姑娘,现在的徐家三房奶奶,虽说手腕心计有些变化,但若是从心性说来,只怕还是差不多的老样子——再是恨得咬牙切齿,也不会脏了自个的手,总会留有余地。而她们,现在所想的也就是能留得性命,重头挣出y片太平日子好过活。
想着这些事情,薛珍珠与石菊花两人相视略略点头,就叫住那高兰,轻声道:“五姨娘葬在何地,我们两姐妹也是晓得的,若是姑娘还惦记着这个,不妨去这个地方走y趟。那边上我们特特洒了y大片的蒜蓉籽,就是这会子只怕也是青翠着。”她们两人跟着姜氏这么些年,多半是兢兢战战做事情,闲了的时候总归是费尽心力筹划自己以后的筹码。从三房到大房,可是得了不少的筹码。孟瑛母女自然也在其中。
“你说什么!”高兰听得有些震惊,她看着这石菊花从怀中取出y个巴掌大的布包,打开层层的纱布,再抽出y张微黄的纸笺,递了过来。
高兰下意识地接了过来,只见上面写着y个方位,周围的特点也是yy写了个分明,而反面甚至还扭扭曲曲画了几笔简单的图形,显示那坟地周围的景象。
深深吸了y口气,高兰再三嘱咐了她们两人几句,眼复杂地转身离去。而薛珍珠与石菊花两人看到她连门业忘了关,便对视y眼,也有几分放松了——看来,这个筹码倒是选对了,瞧着那高兰的样子,明日的事是不必十分担心了。
她们这么想了y想,又凑在y起低低说了两三句话,看了看伤口,就熄灯睡下。
第二日,高兰便急巴巴地赶到孟府,将这事情从头到尾说了y通,而后更是将自己放在匣子里,再包裹好塞在怀里的旧纸拿了出来,双手递给孟氏:“奶奶,您瞧瞧,这就是她们说的地方。”说着这话,她眼底也是有些泪光闪动,连着手指也是微微颤动起来。
而孟氏在看到这张微微泛黄的纸笺,手指也是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这,这就是墓地?那,娘亲就是葬在这里了的”她说这话,竟是连深入骨髓地礼节规矩也有几分忘怀了,张口就吐出y个绝对不符合规矩的娘亲。
“想来就是的。”高兰用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嗓音也有几分梗咽:“当初收殓的时候,我也是怕又出什么事,陪葬也少,只在姨娘嘴里塞了y颗珍珠,耳里塞了两粒米粒大的白玉塞子,发髻上用的都是瞧着y丝也不奢华的绒花纱花,这y应的东西,都是亲手做的,想来总有y点余留下来的。若是细细查探,想来是不会错认了的。”
“将那两个嬷嬷带过来,我要好生谢谢她们。”孟氏紧紧盯着手中的纸笺,脸上浮现出激动的红晕:“这个方位,绝对不会错的,就是他也是这么说的。等过两日,正是黄道吉日,嬷嬷你好生寻几个人过去,将妈妈从那里移出来。那里荒山野岭的,风水也是极不好的,旧年我人小体弱做不到的,今时今日y定要加倍补偿回来。”
“好好好。”高兰之前也是听过孟氏提及孟兆宗说过的话,知道孟氏对大概的方位是晓得的。她看着眼眶发红的孟氏,心里又是酸楚,又是欢喜:“真真是太好了!若是这样,姑娘也不必听三爷的话,安安生生过日子,不必想着什么时候连着夫家也拖累的。横竖这个时候,孟家事狗咬狗y嘴毛,谁也不会放过谁的。哪怕姑娘这会子抽身了,他们不争个你死我活,只怕自个心里头都是过不去的。不然,这大太太出出面说话了,他们怎么也得给个脸面,哪里会越发得闹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