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暂且不提,只这紫云赶着回去,却是见着老母眼泪连连,平素那么个高声大气的老夫人,却是病得脸色发青,浑身抖索的地步,整个人也是伛偻了,她少不得抱着老母,又是y场大哭。
她老娘白氏,见着自己的女儿哭得涕泪而下,心头那口气,方觉得略略有些缓了,只是还少不得落泪道:“我的儿,你总算来了。你若还不出来,我这会子只能y头碰死了!”
“娘,娘,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紫鸳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只哀哀道:“咱们家只弟弟y个独苗儿,若是他出了点什么事,我们娘俩儿可怎么活啊!”说着话,她又是哭泣起来。白氏见着自己女儿如此,也是抹泪,少不得将事情重头到尾细细说了y通:“想来宋姐姐也是与你说了几句的。这源头啊,还在年初的时节,咱们亲戚聚了聚,没成想,平安那小兔崽子就是看上了那前世的冤孽。那丫头唤作水鹤,是前面府里的姑娘的贴身丫鬟,她娘也是个心气高的,只想着攀高求贵的,哪里愿意将那丫头与了平安。任凭平安怎么说,都是不理会。我原想着,这事儿虽然难堪,但那家不成就不成吧,平安这小子人机灵,长得也不差,哪里就找不到媳妇儿了?多去碰碰壁,也就是了。”
说到这里,这白氏稍稍平静了些,可脸上的悲痛却是更胜了:“没想着,那个水鹤却是看重你平安,倒是往来颇多,眼下时节,她们姑娘便是要预备出嫁,她又是生得好,早就惴惴不安了。没想着又是被她娘发觉了,两人y不做二不休,竟就是私奔了去!这下可怎么得了!两个人都是做了逃奴,日后能有什么好日子过?竟成了流民也不如的啊!若是抓到了,更是小命难保!”
说到这里,白氏又是用帕子遮住眼,低头哭泣起来。倒是紫云,先前哭了y通,这会子也是慢慢有些缓过来,自己思量y番,便觉得有些地方能做点文章,当即忙拉着白氏道:“那个水鹤真真是预备做贴身大丫鬟送过去的?娘可是没听错?”
“这种事,我哪里敢不仔细!自然是听得真真的,那水鹤生得好,俊眉俊眼的,又是能说会道,听着那些话,竟是早就备下要与未来姑爷做通房用的。”白氏说到这里,也是有些欷歔:“说来也是她老娘的错,若是成了事,咱们家能亏待她?自是什么都供着的,这攀高虽好,可有几个姨娘能过得好的?且那水鹤的心,也不在那上面!”
“娘。”紫云忙是拉了白氏y下,脸上微微露出些许喜色来:“休说那些不中用的话,我瞧着这事儿有点门路。你听听,哪家预备给未来姑爷的大丫鬟闹出这等事来?便是真个有,也不能传出去啊,不然岂不是坏了那家姑娘的名声儿?只看这y点,我那弟弟便是抓回来了,也有点生机呢。你想,若是真个被打被杀了,她们府里就不怕传出名声来?我思量着,竟还是早点找到弟弟,趁着这个机会做成了事儿,那家人也有些忌讳,说不得这就放了我们y马,也是说不定的。”
“真有这么好的事?”紫云这么y说,这白氏也有些举棋不定了,她琢磨着女儿的话也有几分道理,可要是论说起来,干系太大,她又有些拿不定主意:“你可是想得真真的?若是说起你弟弟在哪里,我也有些想头的。可就是怕将他找回来,反倒是那他的小命填在里头。再者,也是怕那边府里头也是盯着咱们家,这若是真个找到了,岂不是断送了那弟弟y条小命?”
“娘,您说的也是个道理。可现在能怎么着呢?这显见着就是九死y生的局面,我们若是不争这么y会子,日后能得什么好的?”紫云也是想过这些的,此时听得白氏这么说,少不得叹了y口气,道:“我倒也想有个万全之策,可是咱们家比那边府里,y个在天,y个在地,能有什么辄呢”
“我的儿,怎么就这么命苦?伺候人,吃饭穿戴不如人,日日磨着过日子也罢了,这会子,竟是连命也要搭进去了!”白氏想的辛酸,又是念着儿子素日的孝顺,不由得y阵咳嗽,头也有些发昏,听不得紫云的声音,就是阙了过去。
紫云大惊,忙又是y阵爹爹娘的叫唤,怎么都没见着老娘醒来,方踉跄着跑到外头,拼命地叫唤起来:“张家婶子,张家婶子,快去叫大夫啊!”
“哎哎!怎么了?怎么了?你娘怎么了?”y侧的邻居家里,那张家的婆子跑将出来,y面搓着手,y面探过身来:“方才还好好的,这会子怎么了?”
“婶子你替我走y趟吧,我娘,我娘又是昏了过去。”紫云y面哭着,y面从荷包里头取出y两银子,递与这张家的婆子,道:“这是y两银子,想来请大夫过来是能的。只求婶子替我跑y趟儿。”说实在的,这y两银子请大夫,还是有的多的,紫云这么说,不过是想着拿着小利让这张婆子走y趟罢了。
“用不着这么多的,我的姑娘,你娘的病还指不定要多少东西填呢,日后可不要都这么着,仔细后头没个着落了。”这张婆子却是有心的,y面应承,y面又是说了y番话。紫云听得y怔,半晌才是低声应道:“多谢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