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的凶归凶却是个没主意,等陈大和三个儿子归家,忙忙把事说了,抹泪道:“杀千刀的何家不愿再租铺子给我们,这可怎生好?”
陈三郎跳起来撸袖子,瞪眼:“那个病歪歪的老翁敢不租?我一个手指点死他。01bz.cc”
“点个屁。”陈大怒,“你他娘少跟我生事?何秀才是好说话的,我们上前说说好话,他指不定就改了主意。”又骂陈娘子坏事,平日得罪了何秀才,生生把铺子弄没了。
陈大家的岂是怕他的,上来一推陈大:“哪个坏的事?你倒赖到老娘头上?啊?嫁与你这个孬汉半点福没想享到,竟陪你吃苦受罪。
陈大吃她一推,忙讨饶道:“我只是急了,说岔了嘴。”
他们夫妻俩装了狼狈样,双双去敲何家的院门,陈大家的哭喊道:“秀才公,开开门,听我说道说道,咱们做了半年多的邻居,半点情分也无?”又泣道,“我往日有得罪的,我给你磕头赔罪,你只容我分辨几句……”
欲待再喊,院门一开,一道身影立在当中,褐衣短靴,腰挎横刀,两道黑眉直插入鬓,隐着几分煞气。
陈大家的咽口唾沫,顿时收了声。
“要与我岳父说什么?”沈拓一手拿着刀柄,一手背在身后,问道。
陈大夫妻二人盯着他腰间少说也有三四尺的长刀,立起来比半个人还高。陈大家的怕将起来,低了声音:“都头……我们来与秀才公相谈前头铺子的事。”
“铺子有什么事?只管与我说。”沈拓挡着他们,院子都不让进。
陈大家的抹抹眼泪,道:“我家想着明年还租秀才公家的商铺……”
“既然岳父不愿租与你们,你们还歪缠什么?”沈拓微抬了一下下巴,“莫非你们还要强租我岳父家的商铺不成?”
“绝无此事绝无此事。”陈大家的一捅装鹌鹑的陈大。
陈大出声道:“都头误会,我们只是相商,哪敢强租。”
“没什么好相商的。”沈拓道,“你们另寻其它商铺去,不要再来找我岳父啰嗦,不然,我认得你们,它却不认得你们。”他握着刀柄的手一紧,手背上爆着青筋。
陈大夫妻吓得双双一抖,连声应是,再不敢多说一句话就走了。
何栖等他二人走后,探身冲着沈拓眨眨眼:“大郎凶得狠,可以镇宅了。”
第二十章
沈拓一扫刚才的满面寒霜,笑:“凶?你不知道我早前才是人憎鬼厌。”仗着一身拳脚功夫在街市上横行霸道,胆小的人都不敢往他前头靠,生怕无端惹了他换来一顿打。
“原来还是个恶人。”何栖打趣,“恶人还须恶人磨,陈娘子这么悍的人,今日灰溜溜得走了。”天气日渐热起来,阳光强烈,晒得人睁不开眼,何栖与沈拓说话要微抬着头,于是拿手中的扇子挡了脸。
“他们倒还算不得恶人。”沈拓怕晒着何栖,让她站在阴处说话,“打人行凶这些事量他们也没这个胆子,但是撒泼、打滚、撕扯、抓脸他们却做得熟。”
一席话说得何秀才额头冒汗,实难想象自己与陈娘子撕打的模样,几辈子也做不来这种斯文扫地的模样。
“岳父日后遇到这种事只管使人告诉我。”沈拓不放心地叮嘱何秀才,“岳父只把人往好处想,却不知有些人为着蝇头小利什么下作的事都能干得出来。”
何秀才一阵后怕,汗颜道:“我原想着不过小事,你身有差使,总不好什么都拿去麻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