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栖坐在灶前小凳上,引火烧灶,不一会火膛内噼吧作响,琢磨着要不要拿火扔了贼人,再逃出去。也不知那两只雁有没有引起旁人的注意?用眼角余光注意着贼,这人显然是个小心的,刀握得很紧,耳朵支楞着,留意着院中动静,怕是有一点异响,他就会暴起挣个鱼死网破。
沈拓一路飞奔过来,施翎得了消息,紧随其后。二人一到何家门外,见院门仍旧紧闭,走了两只雁,半点动静也无,实是有点反常。
二人互视一眼,双双翻进了院墙,沈拓冲施翎打个手势,示意他去何秀才房中查看究竟。施翎会意,猫着身顺着院墙溜去何秀才那。
沈拓微一沉呤,闪身去了厨房方向,目测了一下屋舍位置布局,从最西边院墙与屋舍的空隙间绕过去,摸到了厨房后门。见一口大缸旁边一圈的地都被水弄湿了,木盖被扔到了一边,厨房的门却是开着的。
抽刀在手,隐在门侧,忽听里面何栖的声音。
“使……肉熟了。”
果然有贼。
沈拓微微探了下头,那贼想是故意留着门,以防突变之时能有逃脱之道,哪怕屋中呆着,选的也是利于逃离的位置。便是吃肉,也是站在灶前,不用碗不用筷,就着锅,拿刀插了肉块也不嫌烫,只往嘴里塞。
沈拓将他看个清楚。
生得不算强壮,胡子拉渣,脸色青白,听他脚步声也是虚浮无力,想是这些天东躲西藏,少吃少睡,使他不敢随意横行。手中那把匕首倒是上好的利器,也不知是哪得来的,刀刃生寒。
沈拓没见着何栖,应该是在灶前烧火,刚刚煮熟了肉,叫这个贼人来吃。倒是人很好的机会,隔了一个灶台,哪怕他不及制服,贼人想挟了何栖也要绕过去行动。
电光火石之间,沈拓整个人猛虎般扑了过去,一个肘击将贼人打倒在地。贼人哪料有此绪。
沈拓也呆了呆,他看到何栖从灶台后探出头,抬了下眼,长长睫毛微微抖动了一下,顷刻之间就红了眼睛。
“你可有受伤,可有受欺负?”沈拓急了,也不知何栖受了什么委屈。一时恶向胆边生,手腕一翻,横刀刀口直对着贼人的脖颈。
“天差,天差,我没动这小娘子半根手指。”贼人只觉脖间刺痛,似有血液涌出,颤抖着声音道,“我……我……你不信只管问小娘子。小小娘了,你是我极乐门……”
一语未了,被沈拓一脚踹了肚子,痛得在地上团在一团。
“阿圆?”
何栖眼泪扑簌簌往下掉,自个拿手抹了,越抹越多,直把沈拓急得恨不得一刀结果了贼人上来安慰她。
抽了抽鼻子,道:“我无事,这贼人还不曾伤我,他晚间在水缸里躲了一夜。”
贼人听他们语气亲密,想是拼头之流,直悔不该躲进这户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