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知道沈拓整个人都傻在那了,端坐屋中的丽人,宝髻花钗,一身华服如开到最盛的花,额间梅妆鲜红,只见远山翠眉,明眸垂睫,大半张脸被绢扇挡个严实。
她美得几近不真实,哪怕未见真容。
施翎一推沈拓,急道:“哥哥傻了?还不快接新妇。”
沈拓这才回过,步履恍忽地上前,弯腰一把抱起了何栖。何栖吓了一跳,卢娘子可没她跟说过是被新郎这样抱出去的,偷偷将扇子往下移了一点,看了沈拓一眼。沈拓大概很是紧张,居然没有察觉。
何秀才也有点傻眼,坐那呆呆想:“我家女儿不是应该和她夫君缓步行来,与我跪别?
沈拓来一笔,愣是把何秀才父女的那点愁绪伤感打得七零八落,何秀才等女儿被抱出来门,才一拍桌子,怒道:“沈大郎好生没规矩。”
何栖坐在障车上才惊觉竟已出了家门,耳边鼓乐声声,被闹得有点发懵。
沈拓等人接了新妇,只管欢天喜地往家赶。一路上行人过客见了障车,又见有新妇执扇端坐上面,更是围了障车念祝词讨喜钱,行乞的观摩一阵,见不是什么霸道人家,也挤了进。
何斗金只管将竹筐里的喜钱洒出去,年得卢继直抽抽,心道怎么将洒喜钱的事托了这个大手脚的,半点不知俭省。
沈家曹沈氏等人正等得望眼欲穿。
“大郎怎么还没接了新妇?”曹沈氏拉了许氏问道。
许氏道:“阿娘,接新妇总要被为难一二,桃溪道窄,障车说不定被堵了!”想起什么,叫了大儿曹英,“阿英取个两三贯钱,散了装小竹筐里送去,说不定被拦障车的堵在半路了。”
曹英应了一声,抱了竹筐跑出去一会,又跑回来:“来了来了,新妇接回来了。”
“啊呀,快拿了席子去门口接。”大简氏抱了两卷草席拉了小简氏就走,曹英媳妇也跟了过去。
曹沈氏侧耳听,果然听到了乐声,扶了许氏的手笑眯眯回去坐了。沈母齐氏哂哂得,跟在后头也一并在那坐,只色有点不安。
“大郎娶新妇,你倒摆个丧脸来。”曹沈氏瞪眼。
齐氏道:“我心中高兴呢。”脸上忙露了笑模样出来。
何栖一路只顾将扇子挡了脸,偶尔手酸就放下一点,看着障车旁凑热闹的闲人咋舌,有眼尖的年到她的脸,在那喊:“新妇好模样,生得跟天仙似的,新郎散钱来。”他一喊,别人也跟着喊。
吓得何栖再也不敢顾盼,只在那装泥人。
待到了沈家院门,障车一停下,沈拓将她扶下车。三个身材颇健的妇人轮着半席子传到她脚下,不让碰地,这么一路传席到院中搭的青庐帐中。
何栖暗吸一口气,知道下面还有一道仪式。
第三十四章
嫁妆比何栖更早进了沈家,一抬一抬摆在那,沈家一众亲朋原以为何家一个落魄穷酸秀才之家,能陪嫁什么好得来。没想到,一晒嫁妆,狠狠吃了一惊,昨日送来的家具就是上好的木料,且齐全配套,今日各个箱笼的嫁妆,从床帐被褥到镀银祭器,各色不差,最让人瞠目的却是一箱箱的书籍。
再不是读籍的珍贵,何秀才又是爱书之人,秋高气爽之时将藏书一册册晒好,有破损的书封都亲手一一修补,现在摆在那,还散着墨香味。
“不愧是秀才公家的小娘子,嫁妆也是体面别致。”
“唉约,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