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有事,倒不好闲聊,先行别过。”
金富商哪敢留他,灰溜溜回客店养伤。
李二娘子夫妇得了十五两银钱,失了一个女儿。女儿算不得什么,家里还剩得几个,只李二娘子很是不甘。
金富商买阿七,给胡四娘四十两,给自家十五两,差了二十五两之巨,凭得不公。
她挤个笑脸,与金富商道:“金郎君,这一日间的,怎就差了价?你先时还出得四十两,怎只与我十五两,数目怕是不对。”
金富商做买卖挣得万贯家产,肚大嘴阔吃四方,只不肯吃亏,不曾想,这个乡野村妇要来占他的便宜,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李二娘子不言语。
阿七这几日好似过得几岁,冷森道:“阿娘要是嫌少?不如便算了,我随你归家。”
李二娘子将她扯到一边,低声道:“你是呆了不成,求也求不来的去处,你倒摆起架子,仔细鸡飞蛋打,两头落空。”
阿七已不怕她,冷笑:“阿娘既知晓利害,还不知足?十五贯还嫌少,你当你养的女儿是什么稀罕物不成?”
李二娘子哑口无言,又见她不似先前家中唯唯喏喏,邪火直冒,道:“还不待如何呢,连亲娘都不认了,你与你那阿姊倒是同样嘴脸,白生了你们。”
阿七反唇相讥:“怎是白生,二十多贯,天上掉的不成?”
李二娘子生怕她翻脸,犯起牛性,真个不肯卖,只得悻悻住嘴。金富商与他们签了契,印了手印,与他们十五贯钱。
李二娘子又不依了,嚷道:“说是十五两,怎成了十五贯?金郎君,你们过手百万的钱,还占这些蝇头小利。今岁一两银,不止换得一贯。”
金富商怒道:“契上写得也是十五贯,你愿要便要,不愿便领七娘回去。”
他一怒,李二娘子倒软了,缩了缩肩,赔笑道:“金郎君休生气,以后许是亲戚呢。”
金富商这等无耻之徒,遇上李二娘子也是甘拜下风,叹口气道:“七娘,你也是苦命之人啊!”
阿七闻言,含泪低眸。
也只有阿娣,得知阿七被金富商带走,呆愣半日,躲在角落哭了几鼻子。这一走,水长路远,此生怕难再见。
歪七跟了金富商几日,特与沈拓道:“李家七娘跟了金富商,也不知是福是祸,我听闻他家娘子是个厉害的,平日管得金富商好似猫兔。我先前疑道,他富贵人家,怎孤身一人上路?原来,他为着偷花风流,故意将家仆撇在后头,先到桃溪寄住胡四娘家中。”
沈拓终道:“好好坏坏,总是自己选的道,你我也不曾拉她水火。”
歪七头次打抱不平,捞了笔钱,救了个柔弱无依的小娘子,谁知却是这般结局,倒似做了无用功,难免闷闷不乐。
捏捏荷囊,强拉了沈拓去吃酒,喝得醉熏熏,才歪歪斜斜地走了。
沈拓目送他离去,听他唱道:
“南来北往那些雁,相依相偎在天边。
噫!怎得一只落了单?
怎得一只落了单?
东走西行那些客,相牵相随在道边。
噫!怎得一人落了单?
怎得一人落了单?
问你这旧桥搭得哪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