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那时快,战马在飞奔出去几百步之后,又是一拐,转过头来。
几百匹战马整齐有序麻利地聚在一起,队伍瞬间变得厚实。
不用问,踏白已经和敌人脱离接触。
还是什么也看不到,天地如同初开时的混沌。但军官们的叫声同时响起:“敌骑,敌骑,枪端平,马力放到最大,前进,前进!”
哗啦,所有的长矛都放平了,方我容脚一用力,马刺狠狠地刺进马腹,“呼”有风声尖锐地在耳边响起:敌人来了,终于可以和孔彦舟打上一阵了!
心血在沸腾,如同燃烧。
……
看到再次扑来的踏白,孔彦舟狠狠地咬着牙:来吧,尽管来吧,姓王的杂种,今日要让你看看马王爷究竟有几只眼!
在之前,他已经将中军的指挥权交给了手下第一大将刘复,自己着带着一百侍卫上了战马。
这一百多人都是浑身扎甲,铠甲上层层叠叠的铁甲叶子从头包到脚,已经变成了铁人。
没错,他们就是孔彦舟亲率的牙兵,都是武艺出众身高力壮的勇士,任何一个人都起码经历过几十场大小不一的战阵,手上粘了不知道多少条人命。
他们的作战经验自然异常丰富,此刻都俯下身去,紧紧地贴在战马身上隐藏形藏。实际上也无需如此,无风的战场已经被一层浓重的黄色灰尘覆盖了,敌骑又如何看得出孔家军大阵中藏着这么一支剽悍到了极处的突击力量。
刚才这一阵孔彦舟看得明白,敌人都是轻骑兵,手中只有一把臂弓和一把腰刀。为了减轻战马的负重,他们身上只穿利益件薄薄的软皮甲,可说是没有任何的防御力。而他手下这一百牙兵身上的铠甲得自东京留守司,普通刀剑砍上去就如同是挠痒痒。
等下老子带着这支铁骑突然杀出,保证让王慎手下这五百头讨厌的苍蝇一个都活不成。
“注意了,注意了!”孔彦舟大声叫喊着,然后用大枪捅了捅队伍最前头的儿子,骂道:“胆小鬼,懦夫,给老子精点,别给我老孔家丢人!”
前边,孔贤的身子还在颤个不停,汗水不住地流,和着飞扬的尘土,已经变成了五花脸。
话还没有说完,泗州军踏白再一次从右翼掠过,“答答”的弩机声如约响起。一个接一个孔家军士兵大叫着摔倒在地,右翼第二次陷入混乱。士兵们相互推挤,都想朝同伴身后躲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时间是如此的漫长,弩机声、咻咻的破空声,轰隆的马蹄声才去远。地上已经躺了一地尸体,侥幸没有中箭的步兵惊慌叫喊。倒在地上将死未死的人微微抽搐,有殷红的血在地上流淌。
射完弩箭的敌骑掠过之后,在大阵后方略一整队,跑回去。
孔彦舟等的就是这个时候,臂弓装填度缓慢,而且必须下地用脚踩住前端的圆环才能上弦。射出这一箭之后,敌人可说已经没有丝毫的反击能力了。
他大吼一声:“杀!”
一百骑同时踩过前方的步兵和地上尸体,如同突然喷的火山,拦腰朝泗州骑兵截去,欲要将其一刀两段。
如果能够就此消灭敌人的骑兵,这一仗还有得打,说不定战局就回因此扭转。
敌骑现在正在高回退,战马的惯性他是知道的,这个时候遇袭所一时间必然难以调头,必然会被老子如砍瓜切菜似地宰个精光。
老子可不是光挨打不知道还手的,王慎小儿,纳命来!
可刚冲出去不过二十步,那边的泗州踏白突然拉转马头,就那么轻巧如翩翩蝴蝶般转过来,轰隆一声迎面撞来。
见鬼了,泗州踏白的骑术怎么高明成这样……不,他们是早有预谋。
眼前的情形让孔彦舟如坠冰窖,只见,对面的敌人不但身上也披着和自己同样的厚甲,连战马身上也带着装甲。最要命的是,他们手上还持着一柄长约两丈的长矛。
具装重骑,苍天,怎么变成这样的!
他们不都是弩骑兵吗?
“要输!”这个念头从心中闪过。
根本来不及多想,两支骑兵就撞在了一起,血光冲天,人翻马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