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不要说了,去取戎装来,我要穿上。”安娘的语气严厉起来:“军令如山,执行吧!”
喝退秦斯昭,安娘低头看着昏迷不醒的封常远,面上露出担心色:“封常远,你醒醒,别死了,我命令你活着。”
说到这里,她的眼圈微微发红。
说来也怪,听到她这一声喊,封常远身体一动,吃力地睁开眼睛。
“醒了,醒了。”包括封常青在内,所有人都低声欢呼。
封常远翕动着嘴唇:“夫人,小人无能,没捕到鱼。”
“等仗打完,军使回来,你的伤养好了,再捕就是。”
“夫人,小人把主人的刀丢了。”
“丢了就丢了,再怎么样的兵利器又怎么比得上军使麾下勇士的性命。封常远,你一定要活着,你答应我。”
“夫人,我一定会活着的,我还有侍侯主人和夫人你呢!”封常远眼泪扑簌而下,头一,又昏厥过去。
……
“所有人都听着,从现在开始,关闭城门,实行戒严。在军使没有回来之前,任何人不得出城,否则杀无赦!”
行辕大堂上,所有的文武官员都来了。
安娘一身戎装坐在大案后面:“不要乱,不用怕,军使想必已经得到消息,正带着主力赶回来。蕲春到黄冈也没多长路,三两日就能赶到。”
现在总算有当家作主的人了,大家心中安稳了些:“是,夫人!”
安娘:“武陀。”
武陀:“末将在。”
安娘:“从现在开始,水师归你统辖,城中所有军队由你指挥,负责黄冈城防。”
“遵命。”
安娘:“严曰孟。”
“属下在。”
安娘:“你负责城中治安,若有乱我军心,制造骚乱者,杀了!另外,命民间以里甲维持秩序,实行里保连坐制。一甲乱,斩甲长;一里乱,斩里长。”
“遵命!”严曰孟高声回答。
“宫参军。”
“属下在。”
“还有你你你,你们几个司刑、司户,都下去,征召城中所有十二岁以上男丁上城修葺城墙,编入乡勇,发给武器,准备作战。”
“是。”
“封常青。”
“小人在。”
“你带着侍卫居中,那里有事去那里,为总预备队。”
“是。”
“其他人,都下去个司其职,往日该怎么现在还怎么。非常时期,当以军法治民,一定小心。”
命令一道道如流水一样下去,很快,整个黄冈城的百姓就被组织起来。
回到内宅之后,安娘只感觉一身火烫,坐在椅子上半天才回过来。
她毕竟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女孩子,今天却被形势推得坐堂发号司令。虽然表面上竭力做出以至坚强的模样,其中心中却阵阵忐忑。
此刻,一时间竟不知道应该干些什么。
“大哥,大哥……你什么时候回来,你在不回来我快支撑不下去了?”
接下来两天,更多消息传来,杨再兴所率的曹成军在黄州各县抢劫粮草辎重。大约是见黄冈有了防备,不好打,他们竟迹般地拖延了两天,这才推进到黄冈城下。
在城外巡逻警戒的斥候也都被人家给打回来了,消息顿时断绝,很有点困坐愁城的意思。
严峻的形势让安娘心情紧张,她已经一整夜没能入睡,美丽的大眼睛里全是红丝:“黄冈城守不住了,这满城的军民都是因为我……而死的……我我我,我该如何向大哥交代?”
“轰隆!”大门推开了。
熟悉而坚定的脚步声响起。
安娘转过头去,眼泪瞬间落下:“大哥,你终于回来了。”
是的,回来的正是风尘仆仆的王慎,他一把抓住安娘的手:“没事的没事的,只要我回来了,敌人就别想走脱,我要让他们知道来惹我王某人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