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泗州军规模甚大,王慎已有开牙建府的架势。各军带兵大将们权力也逐渐大起来,一个个都是不好惹的。陈达虽然为人阴鸷,也不敢轻易去触他们的霉头。
王慎听他这么说,松了一口气:“陈达,你详细说说。”他心中也是怪,自己的军队自己最清楚。泗州军士卒都是良家子,平日也经过严格的训练,眼睛里只有纪律,怎么可能炸营。
陈达:“实际上,营啸的都是还活着俘虏兵,并不是我泗州军主力。”
原来,早先被俘虏的那几千孔彦舟的俘虏兵在泗州军攻打蕲春的时候,因为王慎兵力不足,都将这些士兵单独编队,派遣军官,发给武器,命令他们蚁附攻城。
一个月的血战打下来,伤亡达到竟然的八成,只剩一千来人。
每天看到的都是横飞的血肉和哀号着倒地而亡的同伴,这些俘虏兵的精崩溃了,俘虏营里也发生了许多希古怪的事情。
有人睡到半夜,突然在梦中发出一声响亮的哀号,然后大声哭泣。
有人正和人说话,说着说着,眼睛就直了。然后抓起一块石头就朝人头上砸去。
有两人先前还亲如兄弟,突然间就打成一团。
还有人成天哭泣,说自己一身痛得厉害,叫郎中来看,却看不出个究竟。
这样的事情每一发生,就是一场小小的骚动,特别是在半夜,很容易就引起营啸。
在这段时间里,管理俘虏营的军官们都被搞得经衰弱,也镇压了几个闹事的人,可不但没有让队伍恢复正常,这样的事情还越演越烈的架势。
陈达:“主公,本来这些俘虏都一刀杀了最为妥当。不过,军使你仁心仁德,又将这些俘虏单独成军用来攻城,好歹也是为你出过力的,再杀却是不可能。俘虏军闹成这样,一味镇压也不是办法,属下也没有主张,特来禀告。”
“战争综合症。”一刹间,这个名词浮现在王慎心头。一般来说,这样的情形都会发生在战后老兵上,是一件叫人非常头疼的事情。如果处理不好,是会出大问题的。
现在好还,只是俘虏兵那里出现了状况。可是,这战事如果再这么拖延下来,搞不好泗州军那边也会有事。
还好部队开始轮流休假,总算让时刻处于紧张状态的士兵得到片刻的放松。
王慎想了想,觉得这事不能大意,就道:“陈达,这事我要亲自处理。你下去之后,将所有看起来不对劲的俘虏并都集中看管起来。”
“是,属下这就去把他们都捆了。”
王慎气道:“谁叫你去捆他们的,他们都是病人,是这里病了。”说着话,他伸出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算了,也不用你了,杜束,这事你去办。把病人都集中起来,找个干净舒适的地方将他们都安置下来。另外,不但俘虏,我泗州军中有发现不对劲的士卒也要集中休养。叫郎中们开心安定惊的汤药,让他们服用。”
杜束是个烂好人,不过,真因为他这个性格,军中士卒和地方官吏见了他都是非常亲热。
由他出面,倒也能安抚士心。
杜束:“泗州军的士卒也要集中休养”
“对,他们现在看起来或许没事,可将来的事情谁也不敢保证,再不能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