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回哈哈一笑,低声道:“各位袍泽弟兄,若真砍下钟相的脑袋,铁兄弟绝对不会小气的,一口肥猪的赏赐肯定是有的。”
“好,就这么说了。”众人哈哈笑起来。
卫回:“就这么说了,杀钟相赏猪一口;杀杨幺者,赏羊一腔;还有,杀细妹者,赏一只烧鹅,铁兄弟,你看这么好不好?”
众人笑得更响。
牛皋心中突然一痛,狠狠地看了他一眼:“叫我牛将军。”他紧紧地捏着拳头,指甲都扎进掌心去了。
“你们这几个在这里做什么,仗都打成这样了,尔等想要临阵脱逃吗?”一个怒气冲冲的声音传来。
众人身上的冷汗同时流了下来,不约而同地伸出脚将地上牛皋画的地图抹掉。
牛皋霍一声转过头去,就看到钟子昂在一个将官的陪下走了过来。
这个将领正是负责连云寨第一道防线的大将夏诚。
牛皋自然是识得他们的,忙上前拱手:“见过太子殿下,见过夏诚将军。”
夏诚和杨幺私交甚好,也佩服幺哥的气魄和才干,客气地朝牛皋点了点头:“见过古田侯。”
钟子昂忌杨幺极甚,冷哼着问:“原来是你,大半夜的,你来这么做什么?”
牛皋:“禀太子,臣不是太医吗,带了手下过来给伤员疗伤。”
钟子昂瞪着眼睛看了看牛皋身边的士兵,突然抽了一口冷气:“好精壮的士卒,夏诚,你不是喊缺兵吗,你看这队人马如何,索性就交给你使。”
开玩笑,这二十人可都是牛皋从河南带来的精锐家丁,当初可是和耶律马五手下的皮室军和女真人拼过命的。
一个身高体壮不说,能够活到现在谁身上不是带着一股剽悍之气。在泗州军中或许看不出,可一到摩尼教那群面黄肌瘦的邪教徒中,简直就是鹤立鸡群。
夏诚大喜:“多谢太子殿下,可是……这妥当吗?”
是的,这可是牛皋的家丁。
钟子昂已经居心要削弱杨幺的势力和军中的影响,当下就拿定了主意,喝道:“什么妥当不妥当的,我是储君,身教所有的兵卒都是朝廷的。既然食的是朝廷的俸禄,那就不是任何人的私兵,就这么决定了。”
看到手下不甘不愿地被夏诚带走,牛皋和卫回呆住了。
是啊,他们现在已经不用为士卒们的装备操心了。得了这二十个精锐之后,夏诚大喜,立即命人拿来铁甲将他们武装到牙齿,拉到城墙上去。
可是,要想在明日黎明去突袭钟相的皇宫,来一个斩首行动,光凭牛皋和卫回二人已经没有任何可能了。
一时间,两人颓丧欲死。
等到他们离开,牛皋有些气恼:“卫庄主,现在可如何是好?”
卫回长叹:“牛将军,事已至此,再无法可想,咱们在这山上已经没有丝毫用处,还是想办法逃下山去吧!”
“逃……怎么逃?”牛皋喝道:“咱们费了这么大精才混到山上来,又获得了钟相的信任,就这么回去,还以后何面目去见军使?”
他猛一咬牙:“罢了,某现在就进宫去见钟妖寇,扑杀此獠,也算是给军使和军中袍泽弟兄一个交代。”
牛皋心中已萌死志,欲消刺秦的荆柯、高渐离。
“将军不可,不可呀!”卫回紧紧地抓住他的手。
牛皋正要一把将他甩开,突然间,心中起了一个念头:“卫庄主的手劲不小啊!”
卫回一呆:“什么……再下虽然是读过书,可平日里也有下地干活的,身上也有一把子气力。”
牛皋:“我知道一个地方,就是那边……”他指了指远处的一道山崖:“那地方虽然地势险要,却没有几个妖贼防守。等下我会去将那里的守卫杀了,用绳子将你放下去。等到了崖底,你马上赶回老营去见军使,请他派小队人马缒绳而上,随俺老牛杀进伪皇宫去。”
他兴奋地搓着手,眼睛里全是亮光:“如此也好,你对军使说,明日黎明请他尽率主力在山下等着。一旦我杀了钟相,就会放一把火。见到火,我军立即发起总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