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大娘子怎么办?”春娘子是看着林冉华长大的,眼看着林冉华最近形容憔悴,万分不忍。
“……冉华,”孙氏垂下头,语带苦涩:“她与我一样,情路都坎坷。”
春娘子一愣,低声叫了一声:“夫人。”
孙氏黯然伤:“你……你和母亲或许是对的,是我把一切想得太美好了。”这么多年,还留在原地踏步的人,只有她一个。
爱不爱、记不记得、珍不珍惜,是可以从一个人眼中看出来了。而赵东山,是记得的,但也是不珍惜的。山庄与山茶对他来说,不过只是很早之前的一句吩咐,当时风花雪月,但终究风过无痕。孙氏被林卓群倾心相待近三十年,自然能分出其中的差别——男人用心与不用心的差别。
“娘子……”
孙氏脸上没有很浓重的悲伤,但春娘子却眼睁睁看着一滴泪从她腮边滚落。她知道孙氏已经完全死心了,二十年前没完结的那场戏终于在此刻落了幕。她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却没有显露出来,心知孙氏如今应该想一个人呆一会,更知道这一夜过后便是重新开始的时候。于是春娘子默默离开了房间,去给孙氏准备热汤。
但一出来却发觉前院已经乱成了一团,一个侍女满怀撞过来,春娘子险些被撞到:“诶,发生什么了,何事如此惊惶?”
“春,春娘子,太后下了口谕给大房,还有,还有寿春大长公主并文萱郡主也来了。”
春娘子:“什么?”
侍女:“请春娘子快去禀告夫人吧。听郡主的意思,是太后给魏郎君和府里的娘子赐婚了。”
春娘子一愣,等反应过来心中狂喜,她问道:“魏郎君,是魏琅?”
侍女不敢确定,只是说:“寿春大长公主与文萱郡主都来了。”
春娘子已是喜不自禁,寿春大长公主与文萱郡主都到了,那只能是魏琅了。但她心中又不由有些怪,明明东山先生说寿春大长公主去给魏琅和赵清求旨了,但何故最后却到了林家。
“我去请夫人,你去告诉娘子。”终究是喜意占了上风,春娘子放下那份古怪,做出了安排。语毕,即回头去找孙氏。
孙氏果然又惊又喜又,也顾不得伤心,收拾一番径自去了前厅。但等看到坐在一边的寿春大长公主与文萱郡主,心下却一个咯噔,慢下了脚步。因为她见这两人的面色,实在称不上正常。
文萱郡主坐在一边,平日一张笑脸难得不挂笑意,沉默地坐在一边,不知在想什么事情。而她的母亲寿春大长公主脸色更是称不上欢喜,整间屋子里唯一笑着的是太后派来的那位女官。
孙氏愈发觉得蹊跷,但事已至此不能再退,她迎上去,就听这位李女官道:“林夫人,我代太后来传道口谕。”
孙氏、寿春大长公主、文萱郡主一道站起,恭谨听太后口谕。
李女官代言:“林氏二女林淡秾蕴藉真华,柔明专静。性资冲敏,谦而自持。仁心厚德,履礼惟纯……配于魏氏琅男。形男秀女几若天造地设,魏林二姓亦可成秦晋之好,天地玉成其事,圣人与太后将顺其美。”
李女官说完,温柔地笑了一下,挥一挥衣袖便轻轻离开了,独留下这面色难看的一对亲家商量后续的大婚。寿春大长公主与文萱郡主已经在宫里听过一遍,此刻再听只作过耳。但对于孙氏而言,从“林氏二女”开始便恍如晴天霹雳,但霹雳完后,仍旧得遵口谕,谈婚配。
……
李女官回到太后宫中回禀过之后,便被刘女官拉到一边去问:“怎么样怎么样?”
李雪娘扶额:“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