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月江潮久不平,何为驱扇画流萤。
我来即是弄潮者,几个中年不靡声!。
狼毫笔在宣纸上划下遒劲的笔锋,弘晖站在一旁瞧着,双目闪闪发亮。我将笔掷了,把墨迹吹干后递与他:“——这次出军塞外,可有把握?”。
弘晖恭敬地双手接过,笑道:“父皇只管放心,儿子此去,必安西北之事,令父皇高枕无忧。”
少年意气啊!。
我看着他,这是朕的长子,也是朕最为得意的成就,他允文允武,年少英锐。看着他,就像是看到了这个暮气沉沉的王朝未来的希望。
是的,一个年轻的帝王是有很多优势的。他与弘历无论哪个继位,都拥有着蓬勃的青春和年少的热情,不像朕,登上皇位已是暮年。
暮气沉沉。无论是我,还是我所统治的朝代,都是如此的压抑沉重,总像在隐忍,在付出,却感受不到成功的幸福和快慰。
弘晖仔仔细细观赏着这幅朕的这幅手迹,含笑说:“儿子回府就命人把它挂到书房去。”
我心情好了些,拍了拍他的肩膀:“先不说这些,上次又有人在朕耳边提,你打算什么时候成亲?你府里也该有个人主事了。”。
弘晖皱眉道:“皇祖母孝期未过,儿子实在没想过这些……况且霍嫖姚曾说,‘匈奴未灭,何以家为’,儿子虽不敢比其志,也有此心。”。
我笑了起来:“你这孩子有些实心眼儿,霍去病毕竟是将军,他一人不成家也误不了国,你和他不同。况且弘历都已经抱上儿子了,你也不好太落在他后面的。”。
雍正六年,弘历的长子永璜降生,这孩子生母卑微,出身不显,并不太受宠。此后便是太后大丧,举国哀悼,弘历至今也只有这一个儿子,长子非嫡子,又已经这般大了,想着朕心里也是不悦。
但朕说这段话是有深意的,无非是告诉弘晖——你和霍去病不一样,你是否有子嗣,会关乎帝国日后的继承人,弘历已经有儿子了,弘晖无疑是落在了他后面。
弘晖蓦然抬头,双目中划过一丝光芒,看得我心里也是一悸。这孩子要真像弘历那般风流,不知要惹多少桃花债。他坦然笑道:“父皇不必为儿子担忧,我只想着为大清国多做些实事,从来不曾考虑过这些事情。弘历他们已有了子嗣,这是儿子羡慕不来的,也从不曾羡慕,到底人能做好生前事已是难得,又何必多想身后事?”。
他的想法竟和当年的雍亲王一模一样,着实是我的亲子,诚孝实干,我满意极了,但面上还是训斥了他几句。事后朕高兴不已,向阿莼透露了几句,她笑得眼角弯起,和朕一起为大清国后继有人而感到开心。
在三军誓师的时候朕兴致高昂,亲自登场誓词,鼓励三军将士扫平准噶尔,弘晖身着甲胄,跪地发誓不负君王所托,像一把寒光闪闪的宝剑。大风卷过,战袍飞扬,不仅是三军将士,就连朕也有一种预感似的自信——。
此战必胜。
回宫后朕召允禵来说话,他一面恭喜朕,一面总说些含酸带味的怪话:“皇兄对大阿哥果真信任,不过他从未出征,初次率军便得了‘大将军王’这样的封号,也不怕打了败仗无颜面对天下人么?”。
朕心情好得很,压根不在乎他说的这些诅咒之语,屈尊反驳他:“当年汗阿玛不也封你为大将军王,何曾担忧过你兵败不得见人?你莫不是如今廉颇老矣,便嫉妒起年轻人了吧?”
允禵大是不服气,但他也不敢说什么,只得嘟囔:“我可是弓马娴熟,那小子拿什么和我比?”
朕的儿子怎么着也比你强!我都听上界中人说了,朕的弘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