琵琶声淙淙而过,乐声中有着春日春景,枝叶繁密,飞鸟成双。
阿莼终于忍不住似的,问我:“不过……你什么时候回宗派?”。
琵琶声转急,又带上了哀音,仿佛在说,最繁丽是旧年光。春-色虽在,奈何已渐迟迟。
这时候,妙见上来了,回禀说:“主子,羹汤好了。”。
阿莼笑了笑,穿好鞋子,说:“我来罢。”。
她拉着我去洗手,尽嫔妃的本分给我拧毛巾擦手。我好笑说:“我又不是幼儿园小朋友,这也太怪了。”阿莼一笑,和我一起把手浸在银盆里,我去勾她的手指,她也不像以前一样躲开,反而在温水中和我十指交缠。
棋盘被收走了,我面前摆了一只细瓷盘子,里面摆着一客奶油蘑菇汤,盛在外酥内软的玉米面包圈里。阿莼面前是一杯热奶茶,泛着奶油和可可的香味。
我和她牵着手走过来,问:“你做的?”。
阿莼“嗯”一声,笑吟吟的:“我会做很多菜哦,我有一个好姐妹,是上过日本新娘学校的,自己一个人能单枪匹马做出一整桌法餐,连婚纱都会自己绣。我跟着她学了好几手,弄个甜点什么的,不在话下。”。
我说:“老婆厉害,还有什么是你会我不知道的?”。
她昂着头说:“还会开摩托车开汽车开游艇开飞机,能开一切开的动的东西!”突然又说,“等等……有一样我至今没开过,拖拉机前面轮子大后面轮子小,看上去总觉得很难掌控平衡的样子,没把握。”。
我和她笑成一团。
后来就坐在一起喝东西,桌上放着宫里做的盐津葡萄,阿莼感谢我:“要不是你把西北那边打下来了,新疆的葡萄还运不过来,也就没这个了。”。
“宫里做东西都靡费,晒个葡萄干,一百颗里头才挑一颗好的。就跟做胭脂的时候一样,先弄一千斤玫瑰花瓣,只挑颜色最好、毫无瑕疵的,一千斤里头只选一百斤……”。
妙见把阿莼新养的卷毛犬抱上来,那狗白色短卷毛,眼睛像两粒黑豆子,耳朵垂在脸颊旁边,看上去憨得很。阿莼给它做了一个白色的领结,带在下巴下面,体面了一点。
我看阿莼两眼。
她会意,笑说:“放心,从明儿起你穿的、戴的,我统统都管起来,不教你受那老婆子的气。”
我诧异道:“老婆子?”。
阿莼哼了一声:“那什么勤嬷嬷怎么说我的?从小没母亲教?不懂怎么侍候夫君?还‘只索取不回报’?我自己说我自己可以,谁让她这么编排我的,就让她瞧瞧,我也是能贤惠起来的,不光会整天使小性子。”。
我看她横着眉的样子,不由感叹这个特殊时期女人的脾气就是大,也笑说:“我早就没人管了,你是该早些负起责来。勤嬷嬷我早打发了回慈宁宫去,你看我多向着你。”。
阿莼嫣然一笑,柔声说:“亲爱的,谢谢你了。”说完有点不好意思,顾左右而言他,“你这人真孩子气,连狗狗都看不顺眼?以后有了孩子怎么办啊。”。
此话出口,真是一惊一喜,喜的是我,惊的却是她。瞧她被自己说的话吓了一大跳,魂不定的样子,我放下勺子握着她的手,安慰说,“我们两个在一起最重要,有没有孩子就看缘分罢,无所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