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里面可是人人带冠、头发齐全的好么!清朝最开始的几个皇帝思维真怪,干嘛强迫全国人民把头剃成这个样子,害死我了。
而且你笑我有意思吗?你小时候也一样!。
四阿哥弘历笑说:“你这孩子,气性还挺大的。”说着,替我把茶杯斟满。作出要讨好我的样子,他笑吟吟地说:“你不是从来没见过你姐姐么,今天带你去看一个好东西,以后你就认得她啦。”
我苦思无果,实在想不明白他说的是啥——照相机这时候也没发明啊——只得问道:“殿下说的是?”。
四阿哥弘历一把把我拉起来,说:“在这里看不到,我在京中有一个别庄,带你去看看。”
带雨的泥溅湿了马蹄,风声从耳边呼啸而过,我靠在弘历怀里,半天反应不过来。这家伙居然真的就扔下老婆和老婆一家,拖着我出门了!。
我高声说:“殿下不是出宫陪四福晋归宁的吗!”。
弘历扬鞭驱马,大笑道:“归什么宁?男子汉大丈夫哪有整天围着媳妇打转的!不过李荣保家这个省亲别墅倒是修得不错,工程精美啊,花了不少银子吧?”。
这人到底怎么回事?竟然在我这个小孩面前流露出对岳家的嘲讽和不满。真是年少轻狂啊。
我继续扮天真:“花园子确实漂亮,跟仙境似的,姐姐住的地方也这么漂亮吗?”
弘历的声音低落下来:“远远不及。”。
我很惊讶。这和我母亲说的,差别有点大。
大概是太久不能言说,他忽然对着我吐露真话:“同样是嫔,裕嫔是一宫主位,她只能和人挤着住,还自己无法做主,唉,风刀霜剑!”。
无尽的景色也有到头的一刻,说是别院,其实还是在北京城的黄金地段,绝对三环以内——之前我还以为他会把我弄到昌平去呢。
他抱着我,踏过门槛直接大步走到卧房里去。
我抿着嘴,紧紧抓住他的肩膀。他其实还只有十七八岁,不算太高也不强壮,反而有些单薄。但那一刻,他对我的爱屋及乌的宠爱,让我毕生不能忘怀。
虽然后来他害过姐姐,害过明家,虽然他和我渐行渐远,连朋友都做不成。但在他最落魄的时候,我记着今日的温情和尊重,总要暗地里给他们许多周济和圆转。
他和我并肩坐在主卧的大床上,我腿太短,还晃悠着够不着地面。
四阿哥弘历看我两眼,我表情严肃,直视前方,他嗤一声笑出来,摇头道:“没见过你这么老成的小孩。”。
他一摁机括,床前屏风上的垂地帘子缓缓挪开了,露出一副一点五米长一米宽的大幅油画来,我“哇”地惊叹一声。
那是传教士给后宫中人画的一幅全家福。当中是太后,正襟危坐,态严肃,但大抵是听过太多关于她的赞美的缘故,我看着总觉得亲切。
皇帝身着帝王常服,站在梅枝旁边静看,皇后的位置很微妙,恰在太后和皇上直线距离的中间点上,仿佛踟蹰不知该去服侍哪个。
一群妃嫔公主或站或坐,姿态各异,每个人连衣饰都十分清楚明丽,看来这画家技法不错。还有一个五阿哥弘昼,躺在青石凳上,脸上是一抹微笑,看着就觉得惫懒。
真意外,这位有名的贤王,现在竟然是这个样子。
最最抢眼的当然是画正中的两个人,太后的左手边站着明莼姐姐,她浅笑着,手指绕在腰间玉佩的流苏上,一双眼睛意味无穷,幽静望着那边的人。那边的人自然就是弘历,他穿着皇子常服,扬着脸站在太后右手边,眉头微挑,十分意气风发。
少年是佳龄,少女是可人,真是一对金童玉女。
老菩萨,和她左右的玉女金童。
那幅画我仔细鉴赏了很久,弘历也不睬我了,一直看着那幅画,眼睛又沉又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