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翊知道她声音中的报复意味,苦笑一声,转移话题:“你老是看傅恒不顺眼,何必呢,他怎么着也算我们半个姑父好吧?”。
未央哼了一声:“如果有人喜欢我,我要他留着空白等我,我要他能为我放弃一切。傅恒呢,他之前有妻子好吗?名声也不好。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倒有三百天在京里忙他的公事,有假期了才能去澳大利亚陪小姨……哧,谁稀罕?小姨这样的人才,还要等他?人都等老了也不见得过得几天快活日子!”。
这番话,说的只有一半是颦卿。
永翊心里很难受。父母走的时候,妹妹还只有十岁,他可以说是半兄半父地把她带大,世界上再没有谁比永翊更想让她好。
永翊说:“是我太自私了。”。
未央心里一动,突然气平,其实她还要什么呢,她已经没什么可求的了,只是有的时候看他三宫六院、美人不断,总是难免气苦不平。她为调节气氛,故意轻快地笑了一声:“没有的事,哥你最好,行吧?真肉麻。”。
本来说到这里,已经可以止住,不知为何又添了一句:“你再自私一点才好呢。”。
空气再一次凝滞起来。
很多事情,千万不能说破。
两人终于能够顺畅呼吸的时候,永翊说:“博菱姑姑也要走了,过两日你就随我回宫罢,我们总要和她道个别。”。
未央没精打采:“博菱姑姑是留到最后的一个人,爸爸其他的师弟师妹早就回去了,如今她再一走,真只有我们两个人。”。
她说得低落,实际上比她更失落的永翊不得不承担了安慰者的角色:“没事的,我们还有帝云出师父和小舅舅,他们肯定会一辈子在。”。
未央说:“他们……到底回哪里去了呢?深山老林?西昆仑?天上?”。
这何尝不是永翊的疑问。
他说:“我和你都去过的。听帝师父说,我出生两个多月就被爸爸妈妈抱到宗派里,给师公看。后来你直接是在宗派里出生,我只晓得爸妈莫名其妙出门了好几个月,后来就把你抱回来,说,你妹妹会一辈子陪着你……”。
他说起往事的时候,总是那么悲哀而满怀柔情。
未央说:“我和你,都是被他们抛弃的人。”。
这样的心结,一辈子也不会散。可是这样的心事,又只能和对方说,所以永翊和永乐,一辈子也分不开。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永翊说:“我总觉得他们还会回来。”。
未央没有说话,父母走的时候,她不满十岁,最开始自然是不住哭泣,到后来也渐渐淡漠习惯。可是哥哥一直和她说,母亲如何温柔,父亲如何强大,他们多么爱惜子女,渐渐渐渐的,思念变成一种习惯。
她最终说起白6:“哥,你就是喜欢这等艳女。她是不是谦太妃的侄女儿?”。
永翊“嗯”一声,未央随口说:“我听人提起过,谦太妃手里有一张生子秘方,且她曾精通医术毒术,你要小心。”。
永翊失笑:“是谦太妃精通,需要小心留意的人是皇祖父,与我干系不大。”。
未央也没真把白6当作威胁,这个话题转瞬流过。再怎么为情所困,她是明莼的女儿,偌大一块澳大利亚未来的主人,她的心思眼光怎么会停留在后宫之中。
未央并未食言,虽然别墅里有善保的殷殷笑语,她仍然随着永翊回到了宫中。宫内东侧的建筑原本是皇子居处的西四所,现在整片改建成了江南式园林,只住着一个未央公主。
紫禁城毕竟是紫禁城,未央在这里是不可能如往日那般自由了。只是每天早上穿着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