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那老先生不管她了,阿福眼复杂,也不知道那个狗王爷怎么想的,竟然安排了她来上学,难道她不是以色事人的小妾吗?
想到这些天燕王对她的温和耐心,阿福抿紧了唇,她是绝对不会被这些小恩小惠收买的,青河哥哥是不会骗她的。想到还在燕王府外苦苦等她的宋青河,阿福心里空落落的,为了不让自己胡思乱想,她低下头继续写字。写着写着就忘了那些烦心的事了。
苏治嘉和苏景明被人领着从花园走过。
这条路不是以前进府的路。看着明显带着他们绕路的小太监,苏景明心知有异,却默不作声地跟着走,只看燕王想要作何打算。
苏治嘉一点也没有发现不对,他是第一次来燕王府,见一路上景色不凡,还有心欣赏,心态最是轻松。
父子俩在引路太监的带领下绕了个圈,从明轩外面经过。
明轩是个四面通风的水阁,天热的时候可以把四面的窗户打开着,又凉快又敞亮,阿福的课室就布置在这里,是个非常适合读书的好地方。
苏治嘉一路赏着景,猛然看见路旁的水阁里有个衣饰鲜丽的女眷,本该避嫌地移开目光,然他看见了那人的侧脸,忍不住就多看了几眼,越看心里就越惊异,此女怎么与女儿景如长得如此相似也就罢了,侧面一看,他几乎以为自己见到了少女时的妻子蕙芸。
原来燕王是在这里等着。苏景明也注意到了水阁里提笔写字的少女,怀了这可能是自己妹妹的心思再看这个徐氏,就越发的觉得她像自家的人。然苏景明是吃过了亏的,只会比上一次更慎重。
他止步不前,苏治嘉却看到了女子戴在胸前的木雕观音坠子。顿时如遭雷击,顾不得别的,急切地进了水阁。
阿福已经注意到了那两个怪的人,见那盯着自己看的中年男人居然急匆匆地奔着水阁来了,阿福悚然一惊,忙躲到了周老先生的背后。
从衣冠看人,这老男人穿着暗绣卷草纹青莲色直裰,腰系玉带,头戴累金丝发冠,望之非富即贵,必然是燕王的贵客,是她这种小侍妾得罪不起的。阿福心里更有一层恐惧,若是此人看上了她与燕王讨要,那狗王爷恐怕是肯的。想到这里阿福就瑟瑟发抖了,她还没有给香如故报仇呢,不能走!却是忽略了心底暗藏的不舍。
关键时刻,周老先生是很靠得住的,他凛然站在阿福跟前,看着眼前急色的老登徒子,沉声道:“阁下逾矩了。”
苏治嘉被人拦了一下,猛然醒过来,自己的行为怕是吓到了人家女眷了,他忙低头道歉,“请恕在下无礼,在下只是想问一问这位姑娘的木雕观音坠子从何而来?”
听到苏治嘉问观音坠子,苏景明生出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来,倒没有十分意外,他想要看看那个父亲送给母亲,最后又被母亲拿了给妹妹玩,随着妹妹丢了的观音坠子,然而人周老先生把徐氏挡得严严实实的,只看得见她一片藕荷色的裙角。
藕荷色的烟笼纱上有细密的金线缇花,恰有一片阳光从外面照进来落在裙角上,照得这片裙角金光熠熠璀璨华美之极。思及上回所见徐氏圆润的脸蛋,苏景明对燕王的不满就散了一点点,还好吃穿上燕王不曾亏待于她。
奶奶给的观音坠子?阿福惊愕地抬手把小坠子抓在了手里,这个坠子她戴了多年了,即使是木雕也被浸润得光泽柔润,握在手心里就能让她感到安定,这是奶奶给她庇佑。
见那小姑娘躲在老先生后头默不作声,苏治嘉越发急了,他想再看一眼确认,那到底是不是自己年轻时候雕了送给妻子的东西。他也知道自己莽撞了,吓到了燕王府的女眷,深深地作了一揖,“在下无状了,还请姑娘见谅。”
周老先生自认看人还是有点眼光的,此时也看明白了这人并非是无礼之徒,他微微侧身,让阿福出来受礼。哼,不管是不是好人,吓到了他家学生就是不对,老爷子护短。
这人好像也不是很坏。阿福偏了偏身子没有把礼受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