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定是燕王和你哥哥赢了,”顾氏心定了下来。
阿福数着钟声响了二百八十七次,破晓的金光透窗而入,天亮了。
有人急匆匆跑来,老远就惊喜地大声叫喊:“世子回来啦!”
在床上坐了一宿的母女两个对视一眼,如释重负地吐出一口浊气,继而开心得像两个大傻子一样笑出了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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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宫宫变尘埃落定,燕王名正言顺继位大统,然新君生母被皇帝遗旨殉葬的消息,还是压过了太子、皇长孙谋反,成为百姓议论重点。
当日在乾清宫中的大臣们都对贤妃殉葬之事讳莫如深,唯有苏景明被问得紧了,叫人逼出一两句先帝舍不得贤妃之类的话来。
帝王的痴情素来是人们愿意津津乐道的,这样生随死殉的情谊,感人肺腑,自然再也没有人质疑燕王登基是否有内情了。
登基大典还在一个月之后,刚成为新一任帝王,燕王是很忙的,忙着先帝的丧事,忙着嘉奖有功之臣,忙着清算太子皇长孙的罪责……前三天根本抽不出时间来做多余的事,就连偶尔想起阿福,也只能摸摸阿福送他的扇套解解相思。
宫灯的牛油蜡烛冒着淡淡的白烟,养心殿里亮如白昼,新君忙里抽闲,难得停下笔休息一会,整个人疲累地靠在黄花梨三屏罗汉榻上,身后垫着高高的明黄软枕。
燕王闭着眼睛,手指抚摸着扇套上纹路,他现在就处于一种身体很累,精却很奋亢的状态,完全不一样了,跟梦里凄凉荒唐的一身完全不一样了,不必重蹈梦中覆辙,不用看着心爱的人冷去的身体无能为力……燕王轻缓地呼出一口气,眉间的纹路松展开来。
作为新君的贴身大太监,王承恩已经先潜邸众人一步入宫了,他端着一碗安粥进来,看见燕王手上摩挲着徐夫人送的扇套就知道帝王现在的心情还算轻松。
他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躬身站在燕王跟前,轻声细语:“圣上,您可要用些热粥,养养胃。”当了皇帝是真忙,这几天圣上都没有好好用过膳,今晚上的晚膳又被求见的大臣打断了,王承恩看得都担心新帝的身体会垮。
他确实也有些饿了,燕王睁开眼睛。这粥还有些烫口,燕王拿着勺子喝得很慢,吃完额头都冒了一点热汗,但是舒服,胃中熨贴,仿佛把身体上的劳累都带走了。
看他用完了一碗热粥,王承恩才是轻轻开口:“圣上,石总管和礼部侍郎赵越之求见。”
能让礼部侍郎和石潼一起来的事,只有贤妃殉葬。
燕王目色一沉,该面对的总要来了。
王承恩都很心疼自家皇上了,这叫什么事啊,儿子登基,娘殉葬,先帝也太不体谅了。
“宣吧,”燕王把粥碗放回王承恩捧着的黑漆小圆托盘上,语气平静。
很快,礼部侍郎和石潼就一起走了进来,果然是为了贤妃殉葬的事。离先帝驾崩已经三天了,贤妃若是再不殉葬,就来不及了。
“朕知晓了,”燕王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