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元士一夜未曾入眠,原来是在写罪己书。他这一次是真的慌了,禁军的战斗力,通过王虎的叙述,王元士已经知道,就凭王家这点家兵,根本不够人家砍的。
想到王虎说道:“家主,那胖子实在凶猛,一杆马槊晋阳城中绝无敌手。家主,你也是知道我的武功的,连那胖子的十招都走不过,这还是在马上。若是步战,我还能坚持一下,可最终还是落败……”为了掩饰两招就输的丢脸事实,王虎夸大成十招。可在王元士看来,这十招和两招,又有什么差别呢?
王虎继续说道:“除了那个胖子,对方的兵也是很强。就那么一拥而上,身上穿着盔甲,连弩箭都不怕!”其实,王虎只是一味地逃跑,连头都不敢回一下,哪里知道禁军是怎么攻击的?这些都是他自己的臆测,做不得准。可王元士没有亲眼见到,也只能信了王虎了。待得问清王虎来的军队是哪一支,王元士便安慰王虎好好养伤,心中烦闷地走进了书房。
想到此处,看着即将放明的天色,王元士总算是下定了决心。把罪己书一气挥就之后,那个署名却久久不能落笔。
叹息了一声,唤来下人,说道:“让王元丰来我书房一趟。”
下人恭谨地说道:“是,家主。”
不多时,王元丰便来到了王元士的书房。王元士看着他浓浓的黑眼圈,便知道,这个忧心家族的人,也是一晚没睡。
王元丰也看了出来,眼前这个憔悴的老人,似乎在一夜之间,又老了许多。额头上的皱纹,悄悄加深了不少,显得非常衰弱。
王元士苦笑一声,懊悔地说道:“元丰。悔不听你的话,以致现在这个后果。说实话,老夫已经没辙了,就想听听你的意见。现在王家到了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元丰,你可要力扶王家,力保王家不亡啊!”
王元丰也是微叹一声,说道:“家主,事已至此。已无其他办法。若是死抗到底,必定会被禁军碾为齑粉。可如果家主壮士断腕,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一线生机?如何壮士断腕,元丰请教我!”王元士闻言,恳切之意,溢于言表。
王元丰沉思了一下,说道:“最稳妥的办法,莫过于亲自捆绑了王虎,说是捉拿住了匪首,弃车保帅。然后家主再递上请罪书。或能有一线生机。”
王元士还道他有什么良策,却不料和他想得一模一样。为何私盐牟利这么大,不交给自己的亲生儿子,却交给一个养子?目的就是在此,等东窗事发之后,王虎便是那替罪羔羊。能做到一个世家家主的人,果然是不简单的。别人都能想得到的事情,他有什么想不到的?老奸巨猾是对这类人最好的诠释,他们总是在谋求着最大的利益。